安知道我在这里吗?”
李砚修没回答。
咕噜——一声吵闹声倏地划破方才的寂静。
李砚修提了衣袍向外走去,“饿了吧,饭已备好,我这便拿给你。”
门既阖上,桑宁瘫倒在了枕间。发髻上的流苏耷拉进她的颈侧,带着痒,她伸手挠了挠,又长叹一口气。
她想燕临安了,好想好想。
不知他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可否也在想她。
*
将军府厢房,燕临安端坐在红木椅上,捏了酒盏,抬颈将酒一饮而尽。
“你方才说,你的妻儿都得了怪病,然后被你锁在家里。”
燕绪生点点头,当即又解释道:“不是我心狠,只是…只是我若不把人锁着,她们会出去乱咬人啊。”
“我已经害了不少人了,我不想手里再多几桩罪孽,我真的,想做好人了。”
燕临安低眉细细思索着,他虽没将医术学好,却也有常识。这怪病与其说是病,不如说是毒。
“好了,别哭了。”
“带我去你家,我倒要看看是何方怪病如此稀奇。”
厢房房门甫一打开,燕临安同桑宁撞了个面。
“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午后小憩。”
桑宁摇了摇头,“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想着来找你了。”
她抬了抬手中的那碗汤,“我做了莲藕排骨汤,可要尝尝。”
燕临安摆摆手,面上尽是笑意。
“抱歉,待会儿吧,我现在有要事。而且中午吃的饱,已然喝不下了。”
桑宁皱了下眉,“那不然,你就尝一口吧,我好不容易做的,手都酸了,你要是不喝的话太可惜了。”
燕临安闻言将她手中的板子拿了过来,单手撑好,伸出左手在她左眼眼角点了下,问道:“你这里,什么时候多了颗泪痣。”说罢他又按了几下那处,带着几分打量。
如烟心里慌了一瞬,急忙抬手拢住他的手,顺着摩挲道:“近些日子刚长出来的,泪痣,好看的吧。”
“嗯。”
“咳咳,阿临,快点儿吧,分秒都是生命啊。”
若不是燕绪生此番提醒,燕临安都快要忘了他还有正事在身,怎么方才像入了魇一般。
他将汤的盖子打开,拾起勺子喝了好几口,才将汤碗盖上盖子。
“可满意了?”
“嗯。”
出了厢房,燕临安先是向燕绪生问了详细的住址,后专门让赵浔先将人送回去,燕绪生心里疑惑他为何不跟自己一块回去,可他毕竟对燕临安有所求,不好乱问别的,只好作罢。
临分开,燕临安才对他开口,“你先回去等我,我得带点懂行之人,我随后便来。”
“好,那大哥回家等你。”
在两人都忽略的走廊深处,如烟仔细做着倒计时。
十,九,八……一。
最后一秒数过,燕临安眼前一阵麻木,他转了下身,便仓促跌倒在地。此处侍从早已被如烟支开,并没有旁人看到。
如烟一步步走过去,将人从地上扶起来,接着慢慢将人挪回去。
结果刚行几步,燕临安却突然转醒,他眼疾手快地将眼前这人制服,一只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冰凉的墙面。
燕临安面目阴唳,可眼前人的面容让他无法真下狠手。
“又见面了,你究竟是谁,桑宁在哪儿,你快说!”
喉咙处被逐渐收紧,如烟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临—安—哥—哥,是我。”
“胡说,你绝不是她。”
他话说的决绝,却在她流下滚烫眼泪之时还是撒开了手。
“你算准了,算准了我会狠不下心。”
“哪怕,你只是个赝品而已。”
远处突然飞来一把箭,直直朝燕临安飞过来,他迅速拿起腰间的冷剑阻挡。
只听那来人说道:“你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