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舒了口气,将场上起舞的众美人唤下场,又转了一个节目,他顿了顿,冲着汝阳王说道:“朕看王爷无心这寻常的细腰美人,所以自作主张换个节目,下一个王爷定会喜欢。”
汝阳王沈岳山自是客气,“陛下是主家,尽兴便可。不过您把宴席设在这善武台,想必是早有自己的设计。”
“那本王便洗目以待。”
“王爷言重了。”
武台的中央猛地被众人迎上来一面大鼓,随即一赤脚红甲女子披了红帛踏了上来,她戴了面纱,可桑宁还是一眼便认出来这是沈国公之女,沈清和。
鼓动人起,身似游龙,此女的柔软身量让台下众人连连称奇。桑宁注意到原本不喜美色的沈岳山,居然也在盯注她表演,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毛。
她难道,真正目的在于勾引汝阳王。
“别看。”燕临安在一旁敲了敲桑宁面前的桌角,这般提醒着。本来身为“侍女”的她根本坐不到他旁边,这位置是燕临安耍无赖要过来的,也没人过去质疑。
桑宁心里疑惑为什么不让看,但目前不好开口,她余光瞥了几眼燕临安,只见他一眼都没有看鼓上那人的曼妙身姿,反而在跟沈岳山身边的世子沈时安杠上了。
见人又要斟酒,桑宁连忙将他的手拦住。“不许喝了,你已经喝了好几杯了。”
“没喝的。”燕临安单手拿了桑宁的手,顺势捏了方才倒满酒的杯盏,就这样将酒送去了下巴交襟内隐藏处的海绵垫里。于外人看来,燕将军还能是千杯不醉呢。
沈时安见燕临安如此行事,又觉他旁侧小侍女身形有些眼熟,便很快也将桑宁认了出来。
“这两人,还挺会玩。”
说罢他也把身旁一侍女捞进自己怀里,嘴里衔了圣果枝给她喂了过去,侍女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的羞红了脸,可沈时安的目光却一直在对面。
沈清和一舞毕,开始俯身向诸位行礼,桑宁这才把视线放过去,看到她右肩膀上刺了几朵红梅,身形已被这大冷天冻得摇摇欲坠,眼波流转间,实实的一个娇媚美人。
可桑宁知她实际上并非如此心性,可柔弱向来能拿捏人。
果不其然,汝阳王从坐席上下来,直愣愣朝着她走了过去,视线紧紧锁定在她肩膀处的花印上。
“见过汝阳王。”
行礼一半她的动作被打住,接着汝阳王接下自己的厚披风为她盖了盖身子,转身朝李承回了礼。
“多谢皇帝陛下御赐美人,本王甚是满意。”
“啊这,她。”
桑宁话说了一半,被燕临安塞了一口嫩虾止住了话头,他低声开口道:“嘘,此女心机深沉,我帮了她一把,大概率是要报仇。”
“可秀女名单不是交上去了吗。”
“这个不打紧,再物色一位充个数就行,你看沈国公的脸,都气绿了。”
他又肃然补充道:“你报仇的话,交给我便是,你不许使美人计。”
“……,知道了。”
抱回美人归后,汝阳王明显看起来兴奋不少,他突然便从桌侧箭篓里拾了支箭,那边李承身旁护卫紧张不已,不过那箭只是嗖地一下穿到了那边竖着的鼓上,将红绸射了下来。
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世子那边突然大肆鼓掌叫好,衬的其他公子们沉默又尴尬着。
李砚修在皇帝的另一边卧席,从未抬过眼,不过连着一口又一口地灌酒,此时他的视线也被世子所吸引,微微蹙着眉头,因为他太吵了。
“这算什么,你们就称好了?”
燕临安从席位坐起来,也携了支箭,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