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安下意识隐去了谢长明的事,摇头道:“我只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其余的倒是没见着。”
“那就好,想来是野猫野狗什么的。”沈瑞舒了一口气,而后又骂道:“我这一路过来也没见着什么人影,这群不上心的混账玩意赶明儿定要好好地拿家法处置一番!”
半晌,他平息了气,又似不在意地问道:“怎么这么晚还未回去歇着?在这里待多久了?”
沈幼安继续摇头道:“也没待多久,只是刚刚经过。”
沈瑞听了这话,面色和缓起来,也没深思沈幼安因何缘故会在这里。他见夜间天冷,沈幼安却只披了件薄衣,风一吹便似要跟着去了般,当即走上前取下自己出门前匆匆披上的外套给沈幼安披上。
“身边怎么不带个丫鬟跟着?也罢,恰巧我处理完公文,还能得空送你回去。”
沈幼安不经意地扫了眼谢长明先前消失的方向,点头道:“那便麻烦父亲了。”
沈瑞看着面前的女儿,因在将军府养了数日,早洗去了初来时的那股尘土味,虽然身量还看不出来,但眉眼间已有柳夫人的七八分影子。许是因为愧疚,他对这个好久不上心的女儿起了几分怜爱之意,趁着这档功夫,嘴上尽是嘘寒问暖之词,不仅问了沈幼安近来的学业,还劝导她多跟着哥哥沈岑学些傍身的功夫。
沈幼安一一应下,心里却起了惫懒之意。
她向来是不喜多动的,再者,这段日子让她学会了得过且过,就这样一直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这边沈家父女一派和谐之态,树上的谢长明却将这一幕都尽收眼底,一直见二人的身影过了垂花门,他这才翻身下来,而后几个跳跃间悄无声息地进了一处院落。
彩袖早在这候着了。
她见谢长明已来,忙从袖子中拿出一个信封奉上:“奴婢知道的,都在这里了。”
谢长明接过信封,打开扫了一眼,而后收起,转身欲走。
“世子爷,等一下,奴婢有一疑问。”彩袖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见谢长明果真停住了脚步,继续道:“不知世子爷为何突然决定选在今晚?明明差人密送更稳妥些。”
谢长明有些不耐,淡道:“顺手的事。”
彩袖犹豫了一瞬,又道:“奴婢为了这事,在将军府快为人所不容了。”
谢长明奇道:“哦?但这不恰巧说明你报仇成功了吗?”
彩袖咬了咬唇,扑通一声跪下道:“奴婢愿意为世子爷赴汤蹈火,在死不辞。”
“别贪图你不该的。”
谢长明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彩袖想到他的手段,身子忍不住微微发着抖,目光却仍死死地盯着谢长明的背影,满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