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进而看到安塔面前摆放的四面镜子。
“怎么,欣赏今日购物成果呢?”
“没错。”安塔展臂张开手掌,做了一个展示炫耀的动作,“我品味不错吧?”
“一般。”叶天问指着赵钰衡送的那面镜子,“太俗气了。”
“这面是赵老板送的。”
“怪不得。”数落完赵钰衡的品味,叶天问转向跟在他身后的人影,“她现在挺有空,你进屋跟她说吧。”
安塔看到杰米特从叶天问身后绕了出来,走进安塔的房间。
突然觉得周遭的空气有点变冷是怎么回事?
安塔瞄向自己屋里的窗户,关的严丝合缝。
本能地不太想直接跟现在的杰米特对话,安塔问叶天问:“你这时候不应该泡个茶送上来之类的?”
“你以为我是你妈妈吗?”叶天问瞪了安塔一眼,转身出去,还“贴心”地啪一下关上了房门。
留下安塔不得不独自面对杰米特。
“嗯,嗨~”安塔挤出一个笑容,“生日快乐,杰米特殿下。”
杰米特脸色刚有缓和,在听到“殿下”后挑了挑眉,碧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照着安塔的姿势盘腿坐下,随手摆弄着最靠近他的那面水银镜,问道:“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还行。”安塔想了想,回答,“要是中间没有西德打岔的话……”
杰米特打断她:“你认识西德?”
西德.洛昂提萨这个名字,安塔是在信息条上看到的,她突然反应过来,按她今日和西德的接触来看,她还真不一定知道他叫什么。
“我听到别人这么叫他的。”安塔试图蒙混过关,“那个少爷打扮的家伙,难道不叫这个名字吗?”
“不重要。”杰米特告诉安塔,“不用记也可以,他不会再来罗拉文了。”
话说的那么绝对吗,真有“殿下”范儿啊。
安塔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芙蕾雅。”杰米特将水银镜拿在手里,低头看着镜子中映照的他的脸,“你收下她的叶子了?”
“是啊。她说对着那个叶子说话她能听到。”
“你放哪儿了?”杰米特抬头看向安塔,“叶子,你放哪儿了?”
安塔听到杰米特这话,当下的第一反应是:“收起来了,不告诉你。”
周遭空气又变冷了,安塔看着杰米特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神,意识到这不是错觉。
是魔力,这家伙心情不好连带着魔力溢出,她的房间才会变冷。这跟她不喜欢罗拉房子里的低气压和焦躁感是一样的原理,罗拉就总是向外散发她的魔力。
可是为什么呢?
安塔捋了一遍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再观察了一番杰米特的神情。
“杰米特,你该不会……”安塔身体前倾,试探性地开口,“是那种‘你跟我玩儿,就不能随便和其他人玩儿了’的幼稚小孩儿吧?你已经十五岁了哦!”
杰米特拿镜子的手突然攥紧,他扯出一丝笑,说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是朋友,所以关心你。”
“我们是朋友啊。”安塔今日第二次果断地给自己的人际关系下定义,“关心朋友很正常,但认为朋友只能跟自己在一起,就有点……奇怪了。”
而且说到底,朋友这个词,不管是在西方要加“true”还是在东方有多种多样的别称,都是一个需要“定语”和“限定潜台词”的人际定义。
或者说,朋友的定义可以很广泛,就像安塔今天承认的两次一样,是广泛的概念。
但安塔发现了,杰米特并不是很认同她的观点。
少年投过来的眼神带着反对、委屈和指责,她甚至觉得他的眼眶有点湿润。
可能这就是成年人和青少年对于朋友定义的分歧,安塔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心虚。
她后知后觉地反省道:“嗯……我好像不应该在你的生日典礼开幕式上和芙蕾雅跑掉?对不起!”
安塔那时是真的觉得典礼很无聊,确实想不到会错过之后杰米特在精灵和塞维尔帝国之间的“重大抉择”环节。
“……还有呢?”
嗯?还有?
杰米特单撑起没拿镜子的手臂,支起他的上半身压向安塔的方向,几缕金色的碎发因他这个动作从额间滑下。
安塔因为这个靠近的动作想到了她之前的“坏行径”:“我还拿你挡西德来着!”
“这个倒还好……”杰米特前半句嘀咕得很小声,后面声音逐渐变大,“你就算要喊他,也要是洛昂提萨阁下,他是洛昂提萨公爵的长子,以后会继承爵位和领地。”
“哦,好的。”安塔想到什么,张了张嘴。
杰米特打断她:“喊我不要加‘殿下’!”
“好的好的。”安塔立马答应。
“你以后……”杰米特叹了口气,好像妥协了什么似的,“要跟我打个招呼再……”
“嗯?每次都要打招呼吗?”那会很麻烦啊。
看出安塔嫌麻烦的表情,杰米特放宽限制:“起码我在场的时候。”
“好吧。”在人家生日典礼上溜走的安塔一时间没立场不答应他。
杰米特轻轻松了口气:“好了,那收拾一下,和我去晚宴吧。”
“嗯?我还要去晚宴吗?”安塔瞪大了眼睛,“那不是罗拉文高层和高级使团、商团才参加的庆典活动吗?”
“你不陪我去吗?”
安塔刚想摇头。
杰米特加码:“你可是我在罗拉文城唯一的朋友。”
“我去。”
安塔觉得,她不得不把那件早上想了要拿但最终没拿的丝绒外套,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