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同须卜提饮酒取乐。
几只狼和狗被围在一个栅栏里,肚子都饿的瘪瘪的。
头顶上吊着两个人,血葫芦一般,已经肢体不全。绳头在栅栏外的三四个人手中,吊起又放下,逗得狼和狗跳起撕咬,扯下一块来,又抢着吃。
范依婧娇滴滴的说:“都不叫了,再吊上两个人。”
(5)
胡照英触目惊心,范依婧一眼看到了胡照英,站起身来,讶异道:“这不是银子吗?把那狗带过来。”
须卜提说:“这狗怎么长这样儿?你的狗?”
范依婧说:“是啊,前些时跟人跑了,这是舍不得我,又来找我了。”
过去抱住胡照英的脖子,拍拍它的头,说:“是不是啊?银子?”
对须卜提说:“将军,这狗天生不会战斗。我虽然不喜欢它,可是它有它的奇异:狼和狗都不伤害它,你往它身上泼任何脏东西,它一抖,身上一滴不沾。你怎么打它,折磨它,都伤害不了它。”
须卜提说:“拿刀来。”
范依婧一愣,说:“留着它吧,它可会讨人喜欢了,又干净。”
须卜提说:“听你说,它不是狗,只不定是哪儿跑出来的妖孽。留它,恐怕不吉利。”
范依婧沉吟了一下,说:“其实……好吧,我心里也觉得它奇怪,跟我不贴心似的,老想把我往沟里带。杀了,也好。”
胡照英扑扑前爪,笑了起来,越笑声越大,震耳欲聋,挣开狗链儿,驾着风蹿到半空里,如雷贯耳的说道:“范依婧,我不杀你,多行不义必自毙。”驾着风去了,只见下面嗖嗖的箭响。
范依婧尖声叫道:“射死那妖孽!”
她不怕,倒是出乎胡照英的意料,看来生就的一个亡命之徒罢了。人,不知道怕,不知道收敛,不是勇敢,而是粗俗无知。
胡照英心伤不已,想来自己这般人,范依婧断不会爱了,牵绊似乎有些,不知道有用也无。
回到卢真府中,四平见了,问道:“范依婧好吗?”
(6)
胡照英说:“我以为她到了匈奴,吃了苦头,也许心生悔意,见了我指不定怎么亲呢。谁知道,她算是遇到正主儿了,又开发了新玩儿法。世上竟有这样成双成对的坏东西。我这一世……唉……”
四平叹一口气,说:“好,好到一块儿去;坏,坏到一块儿去。这不就是缘分吗?”
胡照英说:“我简直是:狗拿刺猬,无处下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我爱她是费明阁的灵魂,她这样,我真觉得心痛。我又替我自己叫屈,可惜了,我这一世这么好……”
四平说:“她改不了,你改也行。”
胡照英说:“我怕作孽太多,也回不去。我好像记得阿大先生说过什么……这方面的事,只是我不怎么记得了。你记得吗?”
四平说:“咱们的契约不同,押的东西不一样,他嘱咐的应该也不一样。老实说,他那长篇累牍,好像药品说明一样,谁记得住?当时我也没多想,是药,吃就是了。”
胡照英说:“是啊,要不也来不了。我只静静的等她倒霉……”
四平说:“或者换个人来爱?”
胡照英说:“换个人恐怕回不了家乡,可以换人吗?”
四平说:“你如果爱了我的灵魂,也可以回家乡的。”
胡照英诧异的看着他,笑道:“你不是为了来找我吧?”
四平说:“如果是呢?”
胡照英说:“跟我一样?在校友会上,一见钟情?”
四平一脸认真,说:“是啊。不信看着我的眼睛。”
胡照英低下头,说:“我还是先不换了。你也可以找别人,是吗?”
四平说:“那倒是。我的契约很宽松,因为我押的大,也跟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