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这里的医疗条件,古代妇女生孩子真的像走鬼门关。
可幸,迟云默的阿母曾做稳婆的助手,好像颇有自信。
胡照英在真津时,上学学生理卫生时,曾问过母亲,母亲给她讲过一些。
胡照英就跟迟母商量好了,给她请个老妇当助手。
胡照英算好了日子,提前住到迟云默家。
四平跟胡照英一样都是睡不睡两可的人,永夜难消,四平也跟过去做伴。
夜里,或闲谈,或比肩看书,或论时事,或对弈,或默坐。
(5)
这一日月圆,迟云默不在家。
胡眠琴有了动静,与她同房住的迟阿母立即起来招呼人。
胡照英蹿起来,变作个老妇,跟在四平身后进了屋。
四平说:“这是照英给你请的助手。”说罢退出去。
生产的东西早已经准备妥当,胡照英按照迟阿母吩咐,等着看婴孩头抵产门,结果一只手先出来了。
胡眠琴还在咬牙用力,胡照英说:“先别用力,等等。”
迟阿母吓一跳,慌道:“这怎么处,应该头先出来。”
胡照英也知道这个,把手用温水洗了,把婴孩的手塞了回去,轻轻的,先推婴孩身顺直,使胎儿头对产门,然后摸了摸脖子,好像没有脐带羁绊。
刚要叫胡眠琴用力,孩子卟的生出来了。
脖子上缠了一圈脐带,胡照英急忙给松开,婴孩哇的哭出来。
迟阿母大喜,连忙收拾了。
是个健康的女婴,胡照英觉得好丑。
听爸爸说,每个刚生出来的孩子,都是经历了大生大死,脱胎而出的英雄。形象最光辉、最本真、最有蓬勃的生命力。
然后一生都在与这个世界消耗,直至殆尽,英雄末路。
胡照英把女婴抱在怀里,她抓住了胡照英的一根手指,好紧呢。倒叫胡照英意外,胡照英觉得这不是肌肉的力量,而是生命的力量,心里一阵感动。
胡眠琴身体恢复很快,胡照英和四平看看没事,就搬回卢真府上。
孩子满月酒的时候,胡照英和四平去看。
迟云默和胡眠琴夫妻抱着孩子,给胡照英和四平敬酒。
(6)
胡照英逗了逗孩子,一抬眼的时候,正照上胡眠琴的眼睛,不知道怎么那么容易,眼睛仿佛溜冰一样收不住,一下子就晃到了她的灵魂:只见她灵魂的一半,齐刷刷象刀切的一半。
当即吓了一跳,酒也撒了一手。
四平接过胡照英的酒,没事人一样,喝了,对迟云默和胡眠琴说:“大舅哥昨夜没睡好,你们招呼别人吧。”
胡照英呆呆默坐。
啊,这不是血亲,这是姻亲。胡照英抛却了所有的疑惑,这样肯定的认为。
她已经完全爱上了自己的灵魂,完全爱上了迟云默。
自己也应该那么爱她吗?爱她的自己的灵魂是什么样子,不得而知。
迟云默与她十分恩爱,即使不是那么爱,也差不离。
可她是真津那一世的谁?胡照英打破脑袋也想不出。
因为极不可能而可能的是谁呢?公司老板?那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家伙?
他看自己的眼睛总是眯眯着,年纪大八岁,有点装腔作势,但是在钱上从来没亏待过自己,对别人却克扣的令人痛恨。
不,这要是可能,胡照英宁可淹死。
同事小秦?像个小弟一样围着自己转,鞍前马后。
不,他一直称呼自己哥,绝对是兄弟情。
楼上那个呆若木鸡、大智若愚的才哥?因为身材高大,说话的时候总是弯着腰,专心聆听的样子,就像是听远处的涛声。
不,胡照英打死也跟他搞不起来。
胡照英忽然吓了一跳,脑子里浮现出疙瘩汤那诡邪的笑。登时一身鸡皮疙瘩。
……看来,极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那么校友会上那些人呢?像四平一样的?像自己一样的?
那就说不好了,可是谁知道谁是谁?
胡照英想了真津印象里的全部,可能以及不可能,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