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席汀对云岫和裴襄的缺考非常愤怒。
第二天一早,叶席汀就到了教室,扫视了一圈教室,然后把两人叫到了办公室。
“昨天怎么回事?”叶席汀沉着脸,目光落在云岫的脸上,“你脸怎么了?”
云岫声音很低,“被混混堵住了。”
“那你呢?”他又看向裴襄。
“我听说了,去帮他。”
叶席汀简直要气笑了,“就你上次出了次名,真把自己当英雄了?别人的事儿管的那么开心?我看你俩简直不对劲。”
他觉得自己敏锐地嗅到了什么,目光开始在两人之间来回,“是不是谈恋爱了?”
云岫一贯沉默,此时却下意识看向了裴襄,她站的很直,面目坦然,“当然没有。”
他当然猜得到这个回答,只是心里还是觉得漏了个洞似的,他知道裴襄不一样,她也根本不在乎叶席汀的试探,因为她打心里没觉得那点亲密接触重要到需要加上一个特殊关系的头衔。他昨晚上那样僵持,好像最后求得了一个结果,但那个结果只是对他来说,更何况,前面还加了个高中的限定。
高中,其实也就不过剩下半年的时间。
叶席汀问不出来什么,于是阴阳怪气的,“别仗着自己成绩好点儿,觉得什么也不放在眼里。我见多了你们这样的学生,不改的话,没什么好下场。”
他气得够呛,觉得这些学生一届比一届不服管,“要是按以前,我一个巴掌就上去了,看你们服不服的,现在脾气好点,一个个像什么样子。家里人也不问,光指着我教,我工资才几千块钱,你看看隔壁班学生,又乖,晓得回报老师,圣诞节老师桌上堆满了礼物,你们呢?养不熟的白眼狼。”
裴襄了然,又觉得好笑,她有点厌烦地垂着头,开始放空自己。
叶席汀口都要干了,自觉暗示到位了,才挥挥手,“今天也没必要考了,你们两个回去反省一天,找个时间叫父母过来,我跟他们好好谈谈你们的情况。”
叫家长也不会如他愿的。
裴襄想起自己的父母,想笑,叶席汀的算盘怕是落空了,要是把她弟弟放在她的位置上,估计还能薅下几根羊毛来。
不过也好,有了正当理由躲避一次考试,不至于成绩下落太多,引人侧目。
裴襄甩手想回去睡一天,袖子却被云岫拉住,他道,“等一下,我回去拿两本书。”
她点点头,靠在教室外等他,他收拾了不少教辅卷子,估计是回去刷一天的题目,等到他出来,递了两本文综给她,裴襄疑惑地“嗯”了一声。
“回去复习,也快高考了。”
“用不着,”她摊手,“我回去补觉。”
云岫却没放回去,他把书放进了自己的袋子里,并行的时候声音闷沉沉地响起,“我想和你上一所大学。”
裴襄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转头去看,云岫却目不斜视地往前,唯有揪着书袋子的手指骨节发青,显露出一丝紧张来。
裴襄觉得两人还是很不同的,云岫的十八岁充满了遗憾,苦读多年没能有结果,回来之后只想能够弥补缺憾。
但她不一样。
她始终困在之前的事情里,等解决完所有的人和事,她就可以无挂无怨地离开,下辈子投胎做猫做狗,反正不要再做人了。
云岫的话让她啼笑皆非,她不想打击他,于是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脚边慢腾腾跟上来一只大橘猫,她干脆蹲了下来,撸了几把猫头,避开了这段对话。
橘猫应该是被百家饭喂的很肥很懒散,在裴襄的手下一点也没抗拒,甚至舒服的抻直了身子,发出了细细的猫叫声。
“真可爱。”裴襄弯着食指在它下巴底下摩挲着,又摸摸背,才站起来继续走,然后看到不远处,云岫一直看着她,沉默地站在原地等候。
裴襄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临进门的时候,云岫拉住了裴襄,“等等。”
“还有事儿?”裴襄打了个哈欠,不受控的生理性泪水浸湿了睫毛,她随手按了按,模模糊糊就听到云岫说,“我有点题不会,你教教我。”
“我也不会。”
“那我教你。”云岫很快接话,他明明个子很高,却莫名给人了一种仰视的错觉,好像刚才的那只猫,黑溜溜的眼睛带着湿润,想要被顺一顺毛。
“我……”裴襄无力地住了嘴,她跟着进了云岫的房间,接过了那两本书。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云岫低着头,藏匿在阴影里的嘴角悄悄地弯了一下。
她果然,吃软不吃硬。
承山的出租房单间都不大,连带着所有的家具都很局促,两人挤在一张桌子前面,加上穿的很厚,挨挨挤挤的,胳膊不时就碰到一起。
裴襄有点心不在焉的,她昨晚失眠,又到凌晨才睡着,现在被迫看着密密挤挤印刷成一团的文字,只觉得脑袋发昏,头越来越重。
云岫顺手写下一个选项,然后偏头看向已经枕着手臂睡熟的裴襄,她的眼下有明显的阴影,睡觉时嘴角也是微抿的,显出冷僻怠慢的样子。
他轻轻搁下笔,准备把人转移到床上去睡会儿,谁想到刚一碰到,裴襄就倏地睁了眼睛,眼神锐利冷漠,把他吓了一跳。
“是你啊,你干嘛?”裴襄看清了眼前的人,如潮水褪去的困意才慢慢返了上来,她说话有点含糊,像是懒得动嘴动舌头。
“去床上睡吧,”云岫被抓包,有点窘迫,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憋出一句“趴久了容易着凉”。
裴襄眼睛都没睁,嘴角散漫地翘了一下,“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在这睡觉吗?”她手指动了动,“那我为什么不回去睡?”
云岫抿了抿嘴,哑口无言,他原本想着要让她不要放弃学习,看她困了却又不舍得叫醒,犹豫半晌发现自己就是想待在有她的地方。
她随口承诺的时间太短暂,他患得患失,既想争取以后,更是现在的一刻都不舍得浪费。
他能想太多,只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不声不响地去搀她,用行动让她留下来。裴襄困得浑身没力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