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是我骑远侯府吗?但不知原告是哪位。”
知府又急忙将惊堂木放下,堆着笑道:“怎么会?误会误会。”
正在此际,忘情恰到好处地磕了几个响头,大声喊道:“草民状告谢家草菅人命,害死家父,还要逼死草民。”
李三径忍俊不禁,挡住云啾啾惊愕的目光,坐回原处:“我道谢正夫如何这般激动,原来是贼喊捉贼。”她说着又握住身侧人冰冷的手指,语气温和,“可是吓到我家夫郎了?”
谢家主夫自然满嘴否定,只言污蔑。
李三径像是忽然想起似的问道:“知府说让我夫郎作证,是要做什么证?”
“这个,”知府已经是满头大汗,“这原告说他是先行夫郎救下的。”说罢,又指着忘情道,“大胆刁民,你还不快把话重复一遍,切莫随意攀咬。”
“是。”忘情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毫不畏惧,“草民原是良家子,与父亲相依为命,不想被谢家二小姐抢去府里,做了小侍。后来那谢二小姐因马上风身死,谢府怕传扬出去,遂放了把火,说是他杀,更不许我们这些知情人再留归州。草民的父亲去找她们理论,却被活活打死。草民本无胆报官,又无生机,就要投水自尽,幸被先行正夫救下,愿为我做个保人。”
他边哭边说,泪流成河,更显得惹人怜惜。
“这事我竟不知。”李三径不忍再听,闭目摇头,说话似有责备之意,“夫郎,你也忒心善。今日我若不来,你岂不要惹火上身?”
她说着又劝谢家主夫:“我知道你们也重名声,但真相如此,不该为这事大肆搜城,搅乱百姓。正如知府所言,事关重大,岂能胡乱攀咬呢?”
“信口雌黄!”谢家主夫几乎要上手去撕了忘情,仍不忘带上云啾啾,“知府请想,若这人此言属实,我因何一眼就能认出那个小贱人呢?”
李三径坐直身子,眉宇紧蹙:“谢正夫嘴巴放干净些。你说你认识我夫郎,那你可知道他姓甚名谁,未出嫁前家住何处?”她知道云啾啾这名字是后来取的,“罢了,我素来尊老。郁升,你去家中取版籍来,看谢主夫说得对不对。”
云啾啾急坏了,也不顾离得太近,赶忙对她耳语道:“我哪有版籍?”
李三径不答话,慢慢在他手里写下两个字——放心。
“其实,其实,”忘情两边观望,小声说道,“谢主夫是见过先行正夫的,也难怪他反应极大。”
这回便该轮到李三径生怒了。
知府大人劝过这个劝那个,瞪向下面跪着的人:“你一次说完!”
忘情不敢耽搁,急忙道:“谢二在半年前曾经像强抢草民一样,把正在外赏花的先行正夫抢了回来。但不知怎的,来了个叫少将军的,谢二得罪不起,都没敢动,又把人给放了。”
李三径听到这里,急忙搂住云啾啾,安慰道:“别怕,别怕!已经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现在没人敢动你。”
她一边安抚,一边怒视几乎要撅过去的谢家主夫:“原来竟有此事!看来谢二小姐强抢民男,不是一朝一夕。谢家家教,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她说罢,又转向坐在最上面的知府:“那时我与夫郎还未成亲,其中详细可以问少将军。我夫郎受了惊吓,我要先带他回去,还请知府顾及良家男子的名声,不要将此事大肆宣扬。”
“对了,知府大人记得照看好这位原告,免得有些人为了家族名声,将人灭口。”李三径一把将云啾啾横抱起来,让人向内卧着,走过忘情身侧时,看到对方期许的目光,复多添上一句。
回到李府,莫说云啾啾,就连郁升都长舒一口气。
李三径特意命人冰镇了西瓜给二人压惊:“放心吧,她们找不到除少将军以外的证人。”她说着将半个西瓜都塞进云啾啾怀里,又拿来勺子,让对方挖着吃,“毕竟,咱们府上,和谢家人的说辞,都是片面之言,不能做定案的证据。”
云啾啾并不那么乐观,他不知道李姑娘背地做了什么,想来不过是金银诱惑,但他知道这种东西只要有另一个人给得起,那么事情就变了:“若是忘情翻供呢?”
次日一早,忘情便死在了府衙。
李三径坐在窗边,为好友黄金枭倒上一杯酒:“这谢三姑娘可真沉不住气,可惜了好好一个美人。听说谢家家主和谢大小姐要为此回来,看来有得热闹了。”
毕竟,谢家长女可是梦里说的女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