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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1 / 2)

趁着李三径不在府里,云啾啾勾住假山上的石头,向上一翻,攀到漏处爬了过去,紧接着往下一跃,拍拍身上的尘土,双脚已踩在西院的湖石上。

先行府里的三处院子,仅有两个可以住人。

云啾啾忿忿不平地踢了湖石两脚,回到熟悉的地方,他深深吸了口气,总算将脚步慢下来。他快被各种念头给逼疯了,甚至感觉无论去往何处都有人拐弯抹角的阻拦。

更糟糕的是,府里有点风吹草动,他便怀疑有另一个人被接进来。再这样下去,云啾啾分外烦躁,他要被自己的瞎扯臆造给困死原处了。

他必须尽快在去留之间做出决断。

李三径每次开口都让他游移不定,云啾啾顺着走过许多次的道路,回到入府时居住的西院主楼。在李姑娘说话的时候,他只是坚持不要再轻信对方,就已经用上全部的毅力。

屋子里的许多东西都没有动过。

乃至他看了一半的文章,也仍放在床边。

唯独那根带签文的木条移了位置,云啾啾绷紧一张脸,很不高兴地走过去,从花瓣上把物事拿了起来。他看不清楚自己来去的意愿,便将一切打算交给本心。

他打了一个赌。倘若这些与李姑娘的回忆能留下他,他就将一切顾虑抛在脑后,反之……

现在,云啾啾抿着嘴,在心里把李三径拎出来骂了一顿。这是什么人啊!总是在他即将下决心时惹出乱子。随便乱动东西,他真的生气到想要转身就走。

他恶狠狠地盯着那朵盛着木条的、西院之前没有的花枝,如同跟对方有血海之仇。

然后,云啾啾的神情开始变得迷惑。

这是枝干花,并不是开得正盛时制作出来的,反而有衰败之像。他愈发眼熟,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不免将手里的木条又拿出来一瞅,恍然大悟间,明了动这间屋子的人必是李三径无疑。

他亲手在玄女观买来的物件,第一次要走之际,满怀眷恋地塞进李姑娘的手里。

“三径之中,你便没有一条愿意走的路吗?”

李姑娘曾经的言语再次于他身后响起,云啾啾像过去一样扭头而视,然而这次空无一人。他再也无法坦然离去。

他询问的本心已经做出选择。

……

李三径正在回来的路上。

云啾啾进入西院的时候,就有人来找她禀报。她将刚刚过招的黄金枭拽了起来,告声不是,回身便往家走。最近云啾啾的心绪很是不稳,她也不敢太过强硬。

李三径的耐心不多,仅有的那些几乎都用在了夫郎身上,因此听说展公子进城的消息,她便让手下人给对方安置了个去处,究竟在哪儿,她不曾细问,也不曾去过。

她唯恐一时不好,被云啾啾知道,招致两人间再生鸿沟。

李三径紧赶慢赶到了西院的主楼,却顿住脚步,有了近乡情怯的错觉,不敢推门。白纸黑字的书信摆在面前,她纵有心想要解释,云啾啾又近乎崩溃边缘,能安抚下对方的情绪已是艰难。

此后数次,她张口欲言,但少年好似认定她谎话连篇,再不愿看她,更莫说听她言语了。

前世两人婚后也常常如此。

云啾啾与她在同一间屋子里,但不愿与她坐在一起,而是向窗外望去,冷不丁地问道:“你为何会愿意娶我?”她有时会回答,有时会反问回去,或好声好气或极不耐烦,但每次过去不久,夫郎又会再次问她。

现在,李三径抬起头,正好看到一扇窗子打开。站在窗前的人好像也愣了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李三径突然惊醒过来,立即推开门跑上楼去,分明咫尺距离,她却感觉好似跑了两辈子的时间,才跑到对方面前:“云公子。”

她看着对方从窗前缩了回来,怕冷一般关上窗户,然后正面朝向她:“我查了个签,题头为‘皎月当空’,但不是你说的上上签,而是个吉中带煞,签文是‘烦君勿作私心事’。但这行文字被你从木条上抹去了。”

李三径不知从何辩解,沉默久久,最终道:“玄女劝我先正心,再求姻缘,”第一句话出来,再往后说便容易多了,“我不是你想象的君女。我想要欺瞒神明,她说皎月映心,婚事自成。我便想这有何难,你不是已经映在我心上了吗?”

“我是皎月,私心是谁?”云啾啾反问道,句句紧逼,连声音也带上哽咽,“或者说,按照签文,没有曲解,没有欺瞒,你为了私心做的事是什么?”

李三径看着一步步走近的人,伸出手,拉着人坐到最近的凳子上:“你愿意听我说话了吗?”

她娓娓道来,却不知道云啾啾能原谅几分。

……

李三径说得很详细,从出生讲到相逢,然而云啾啾不太满意。他不喜欢李姑娘说出的襁褓之中便定下的姻缘:“这么小,还不知他能不能养活呢。”

但想到这个展公子已经长大成人了,他又“哼”得一声,别过脸去。

李姑娘说到年幼时曾与另一个男子做过玩伴,云啾啾气就更不忿儿了,插嘴道:“他比你小,定然是要你哄着他玩。”至于那位展公子跟他同岁,他也比李三径小的事情就这样被忽略了。

他听到耳边没了声音,便追问道:“然后?”

“有一次,我小时候贪玩,掉进水里,让展公子……姓展的救了。”李三径生怕他气恼,还没等他反应,急忙去拍他的背,“要骂就骂小时候的我,跟现在的我是不相干的。”

云啾啾是真的怒火中烧,拍去对方乱动的手,腹诽道要是那会儿他也在当场便好了,不再去看对方,将妒恨掩盖在故作平静的面容之下,实则已然抬手扣起桌角来。

“你倒记得清楚!”

李三径把他的手拢过来捂着:“真没别的了。后来年纪渐长,女男大防,就没再见过几面,我实在没什么印象了。”

云啾啾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忙道:“你来归州的时候,他不曾送你?可见他对你不是真心。”

“我对他也不是真心,”李三径似乎是经这一提醒,才想起来,“其实他送不送的,跟我没有关系。听说是送了的,但隔了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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