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卷书在看,后来被马车颠簸得没了心思,又开始留意起了身边的申容,见她皱眉沉思了好久,中间还咬着下唇好似在懊恼什么,最后泄了气,又有点忧伤起来。
“不瞧着您在读书吗?”她反应得也快。
夫妻也做了有一段时间了,要想糊弄过刘郢,对申容来说不难。
太子收回目光,听着外头马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沉吟片刻,“白天那俩妇人同你说了什么?”
申容将目光瞥过去,愣了愣,“还不就是东家西家的事,您想听吗?”
“嗯。”
她便转回了身,语气平缓地说起来:“说有一户人家的公子偷了别人媳妇,被那丈夫咬掉了半边耳朵,后来又说那家丈夫原是早就知道了的,不过因为他自己不能生,就想抱个儿子,所以只作未闻,不想后又听说那家公子要掳走他媳妇,就闹起来了,最后……”说罢,她顿住了,要是那对夫妻被毒死的事被他知道了,若他事后让人去查,说不准就知道是出自廷尉张家了。
张卿如今在朝为官,位列九卿,要是后续追究起来,定是要治罪的,可是前朝如今已是乱成一锅粥了,刘郢他手上的事也不少,想也没有这个闲工夫,去处理这么一桩案子罢。
再说了,若得罪了廷尉,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没什么好处,申容并不想在这个中间多事,故而停顿了片晌才说,“最后,好像不了了之了。”
“是夫妇俩都被张家毒死了吧?”太子随即接话。
她的目光掠过一丝震惊。
即便外头还时不时传来侍从策马之声,实在不算安静,可她忽然觉得周遭静得还有些压抑,在刘郢的注视下,才佯装不知情的说,“还是这样的吗?”
原想着二人的对话还会继续,可问完之后,太子的目光就又回到书卷上去了,后头一路尚且平坦,申容瞧他已是全神贯注,便也不再多话,也偏过头去继续出自己的神。
殊不知身边人的目光,其实也不全然在书卷上了……
抵达东山时天色已晚,深林往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偶尔听得几声雅雀嘶鸣传来,惹得人心寒胆战。
侍从往前侧燃起了火把,瞬间点亮山道,才能知晓他们一行正处在山脚,刘郢先下了马车,申容跟着要下来,只见刘郢站稳回身,与她道,“你不必去。”
他语气很冷淡,连脸上的神情都透着疏远。
她怔了怔,只好应“是。”手中的帘幔一时没有放下,只见刘郢再翻身上了一匹筋马,领着两三侍从,头也不回地向山上奔去了。
尽善跟在马车后头同样不解其意,还是头一回没反应过来太子的举动,朝车内的储妃望来一眼,纵然不明白,也得迅速两头安排好了,一面吩咐上庆喜去照料储妃,一面自己速速打马跟上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