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息气笑了,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衣服。眼前就是一个院子,应该就是林江平安排的住所。
她上前用手推门——没推开。
宋息“啧”了一声,这林江平怎么回事。
她尝试性地敲了敲门,喊道:“有人吗?”
连拍了好几下都没有人应,宋息等到心烦,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终于有人姗姗来迟,门闩被卸下来,吱呀一声响起,门便打开了。
门后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竖着垂鬟分肖髻,头上缠着青绿色的发绳,她上下打量宋息一眼,轻声说道:
“是宋姑娘吧。”
宋息应了声是,她刚一进门那姑娘就往里走,只留下一个背影。
这里的人睡觉不关屋子门的吗?
宋息心中奇怪,只得自己转身关门,回头一瞧就只能看见一抹衣角消失在走廊。
宋息连忙跑过去,怎么走这么快?没人带着她怎么知道自己要睡哪?
她对这屋子又不熟。
好不容易追上那人了,宋息吐出一口气说道:“你走慢一些。”
走在她前面的姑娘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脚步还缓了下来。
宋息跟在她后头,没看见她的神色,打招呼问道:“我该怎么称呼姑娘呢?”
她脚步不停,声音听着很轻柔:“我叫天青。”
“原来是天青姑娘啊,天青姑娘是这个院子的主人?”宋息问道。
“不是。”
“哦,”宋息猜测道:“你是林护长派来保护我的?怎么我喊了许久才来?是在忙些什么吗?”
天青头也没回,语气温柔地扔下一句:“在睡觉。”
宋息恍然大悟,说道:“哦,那怪不得关了门——你睡觉不拆发髻不摘耳环?”
天青脸上神色越发不耐烦,脚步越走越快,然而语气也越发温和:“是正在睡觉。”
“你听错了。”
宋息也没反驳,顺着她的话说:“好,就当我听错了吧。”
两人终于到达房间,站在前头的天青并没有推开房门,而是侧过身看向宋息。
宋息此刻终于可以借着月光看清楚她的脸,圆脸杏仁眼,嘴角习惯性地带着一抹笑,就像半持久效果一样。
嚯,看着挺温柔的。
宋息挑了下眉头,自己动手推开门。
天青什么话也没说,正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听见宋息喊了她一声。
她嘴角的笑容倏然落下,但转身看向宋息的时候脸上又带着微笑,她问道:“怎么?”
宋息笑着问:“天青姑娘是习武者吗?”
天青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轻视,她再度上下打量宋息,语气温和道:
“宋姑娘是普通人,无法察觉习武者的内力,判断不出习武者的身份也正常。”
“哦,原来你真的是习武者,”宋息对上天青的视线,笑着说道:
“刚刚门前动静那么大,天青姑娘许久才反应过来要开门。”
宋息学着天青之前的眼神打量回去,视线来回逡巡,随后自谦说道:“我见识不多,还以为习武者都是耳聪目明的。”
她又扫了一眼天青,意味深长道:“没成想还有天青姑娘这样的习武者啊。”
嘴上是这样说,但宋息的眼神明显透露出“你这样的也算是习武者”的质疑。
天青脸上的半持久笑容一下就垮了。
宋息小声惊呼:“你怎么不笑了?”
天青:“......”
当时她并没有在睡觉,而是就站在门后,静静地抱臂听着宋息不断拍门呼喊,直到听到宋息调转脚步的声音,她才懒散地抽开门闩。
她是五段武者,虽然比不过林护长那种级别,但在衡山盟也算是佼佼者。
天青屈尊保护一个普通人,自然觉得不忿。
这个人察觉到她的敷衍与戏弄了,故意讽刺反击。
天青重新恢复笑容,丝毫不见刚刚的不耐烦。
那又怎样,反正她还要和自己待两天,有的是时间好好“相处”。
天青几乎瞬间就想出一个托词,宋息见她要说话,就出声打断她:
“你不用解释,我不嫌弃你。”
听到那句嫌弃,天青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难看。
宋息笑里藏刀:“只是这两天请姑娘必定要打起精神,若是再出纰漏,我会直接向林护长提出异议。”
宋息忽然敛起笑容,垂眼看着她,语气平淡道:
“我想你弄错什么了,我要换人不需要任何原因,我提出的任何条件林江平都只能答应。”
她凑近天青,眼神冰冷道:
“因为我来这里——是衡山盟求着来的。”
.
第二天
宋息一大早就被拉起来,她打着哈欠,慢吞吞地吃着早餐。
作为东道主,林江平礼貌问道:“宋老板昨晚没睡好?是床不够舒服,还是房间哪儿没布置好?”
“有不足之处宋老板都可以提出来,毕竟宋老板以后要在这里常住。”
天青有些惊讶,她不明白为何林护长要如此礼让宋息。
宋息边一打哈欠,一边摆手道:“无事无事。”
她昨晚要看酒楼的数据账本,外加处理一些数据人无法处理的问题,弄完这些已经有些晚了。
好不容易睡熟,林江平就上门让天青叫她起床。
宋息困倦地吃着早餐,心想,谁知道越知说劳烦她早些起来居然不是客套话,是真的让她早起啊。
她抬眼看了看屋檐外的天空,东边呈现鱼肚白的颜色,雾气缭绕群山。
好早啊......
宋息觉得自己快要困死了。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吃完早餐,林江平就拎着个饭盒起身,“宋老板,我们走吧。”
宋息浑身没骨头似的,叹了口气,费劲全身力气似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