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祖宗立下的规矩是没法子的——母以子贵。若弟妹有了儿子,便可以努力地让太后和你娘亲欢喜。她们两位老人若是欢喜了,自然愿意为你们俩的事情说说情。皇上那里,你们自然也就多了一份把握。”
看到巧韵嘴角那若有似无的苦笑,慕雪知道这点也是她的弱处,便话锋一转宽慰道:“但我也晓得此事是看缘分的,不可太着急。但下面这点,确是可以努力的。弟妹,你嫁给十七弟也有日子了。那么十七弟府邸的事宜,你是否都做到心中有数呢?不管下人的安排,还是那些田庄地契的管理,你是否可以做到安排妥当呢?”
见巧韵脸上有了为难之色,十七忙开解道:“四嫂,我们府里人丁简单,况且巧韵的身子也不好,所以……”
慕雪笑着摆摆手道,“十七弟,弟妹,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府内有总管,这些事情他是可以料理妥当的。可是他再精明,也是奴才,有些贴己的话,贴己的事,还是由弟妹亲自料理的好。而且按着我们皇族的规矩——理家是女人的事情,男主外女主内嘛!怎么才能告诉所有的人,弟妹是个好的贤内助?是一个贤德的女子呢?除了让十七弟觉得好,也可以让我们这些妯娌这些女眷也觉得好呢?那么这点无疑是一个标准。弟妹不须真的做到滴水不漏,只要做到心中有数,旁人问起能说出几分也就可以了。这样一来,皇上那儿,弟妹自然也加了几分。起码皇上会晓得弟妹是个能持家,能照顾自家爷的好女人。到时,我就算要为弟妹说话,也多了有力的依持。我的意思,你们懂了吗?”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其中的缘故,如今十七是听的明明白白了。他晓得四嫂说得都是肺腑之言,也是她这些年的经验之谈。这些话想必平日四嫂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他望着慕雪,认真点头道,“四嫂的好意,兄弟明白了。”
“十七弟,弟妹,我今天不掖不藏,把我想到的都告诉你们了。因为我真心希望你们快乐幸福。这三点,每做到一点,你们成功的希望便大一点。而你四哥和我在机会合适的时候,一定会为你们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说话的。但即使你们现在听了这些,觉得信心满怀斗志昂扬,我还是要告诉你们,这世上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再好的方法也不是万无一失的,还是会有许多我们不能预料的意外情况会发生。但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你们两个的决心和毅力,这才是一切成功的关键,知道吗?只要你们有心相守一生,不离不弃,其实不管努力的结果如何,这都是值得欣慰的。”慕雪拿起酒杯,用最真挚的语调轻轻说道:“我祝你们幸福,永远……”
十七拿起酒杯,眼内已含着湿润,心中充满着感动和感激。而巧韵的脸上已经交错着感动的泪痕,哽咽难语。
“可不许哭鼻子了,难得来四嫂这儿喝酒吃饭,还带着泪珠儿回去,这下人家还以为四嫂这里藏着什么欺负人的怪物呢!”话音刚落,那对年轻的夫妇都不由笑了起来。
巧韵忙拿着帕子抹去脸上的泪痕,十七则是忙道:“哪会,四嫂太爱说笑了!”
“说说笑笑才开心嘛!让你们来,无非就是来说笑玩闹的!我喜欢和吃饭的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你们今日可要做到,否则我可不依的。”
巧韵望着眼前的人,不由打心底升起一股佩服之情。方才那个条理分明、章法有度的女子是她,刚才那个真诚鼓励、善解人意的人是她,可这会儿这个爱说笑逗趣、眉眼灵秀的人仍旧是她。这样的女子啊,和她见过的那些宫廷贵妇都不同。虽然之前也听说过外面对她流传的赞语,可这会儿才觉着那些赞语没有说错,却说得并不全乎。她无法形容此刻眼前的四嫂,却打心底里感激她,喜欢她,佩服她。
笑闹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虽然席间秦真的话不多,但是每每开口总能恰到好处,还会语出惊人。十七这才晓得,他的四哥也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疏离冷漠,只是惯于少言寡笑。但他四哥要么不出口,出口便有金玉良言。不论是笑点,还是结点,都掌握得刚刚好。话语都俏皮自然,颇令人玩味。配合起四嫂的有意笑闹,更是增添不少乐趣。
今日一宴,十七心中感触实在良多,告辞时竟有些不舍。
本来他想再好好做一番感谢的,不料四嫂却没有让他们夫妇开口说出,却抢先一步带着玩笑的口气故作难地道:“昨日准备的东西太多,这还吃了不到一半,你们说剩下的可怎么办?”
他们夫妇二人正踌躇怎么回话间,便听四嫂对奴才们吩咐道:“有了有了,交给我们家的贵客解决!快点,都麻利点,把那些厨房里准备好的,都给十七爷装好了,让他们带回去。”
十七听了四嫂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四嫂是要送他们吃食,怕他们推辞才故意这般说的。如此一来,让他们既吃又带的,既亲切自然还免了他们的一番感谢。察觉出四嫂的此番良苦用心,十七心头不由更添感激,更觉四嫂的体贴温柔,他和妻子深深一礼,许多感激尽在不言中……
待他们二人走远,秦真才揽过妻子的腰,将她紧紧扣入怀里,心头的感动并不比十七夫妇的少。他看得出爱妻的所有用意,也看得出席间十七和巧韵心中慢慢堆叠出的情意。
他的妻啊,管这档闲事却是为他,她是在用心地帮他拢住了一个兄弟的心,用她独有的方式。
她的魅力,日久弥深,就像美酒,不经意间发出的香气便可醉人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