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前半段大家都在可怜女子生世,感叹此女子的烈性。但话听到后面,就觉得不对了,尤其事牵太子,更不敢随意说什么了。
皇帝和太子的脸色也都不好看。皇帝是想到那些官员的阿谀逢迎,还有太子的那些党徒的无耻谄媚,就不由心生厌恶。再想起女子最后那句“好色”,不由对太子的行事做派深觉不适。
太子则觉得这女子胡乱攀比,乱说一气,让自己在父皇和众人面前失了脸面!而他对此事根本毫不知晓,这实在是飞来横祸,心里真是大为不快,一股恼怒直上脑门!
一阵难看的沉默后,女子心里冷笑这些所谓的贵人富豪,临到事情,也不过如此。遂对一旁静默不言的慕雪道:“夫人知道此事牵扯当朝权贵,想必也无能为力了吧。徐莲不敢劳烦牵累旁人,只求清白而死。希望夫人不要似旁人般再做阻挠。”说着,她便要撞柱而去。
慕雪赶忙一把拉住她,劝慰道:“姑娘不可轻言生死。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绝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情。姑娘方才所言,太过震撼,我们不由都愣住了。但姑娘的公道,自有我家老爷子为你主持。姑娘且耐心看着。若真的还是这般绝望,我绝不阻挠你寻死。”
此时,太子再也按捺不住,忙对侍卫道:“看住她,断不可让她寻死。她一死,爷是怎样都说不清了。”接着,他又对皇帝说道:“爹爹,儿子确实对此事一无所知!”
皇帝方才开口,先对侍卫道:“你们先将此女子带下去,好好看管!”
接着,他严厉的看向太子:“你也不用急着辩!此事就算你不知,也是你驭下不严,平日行为不慎的缘故!朕给你三日时间,让你把此事来龙去脉都弄清楚,再来回禀!”
“是,儿子遵旨。”太子恭敬领命,心里却是无数波澜。他晓得此事是触一发而动全身,父皇眼下恐怕并不是只对此事不满,这事就怕是个引子……但转而一想,父皇肯让自己料理,说明还是相信自己的,否则就是派别人查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皇帝再没有什么玩乐的心情,遂作罢,下令一干人等都回行宫。
路上,慕雪发现秦真格外的沉默。她明白,他必是也对此事有无数想头。她不由坐到他身边,用小手替他轻纾眉头,对他笑道:“再皱就要长皱纹了,到时就难看了。”
秦真拉下她的小手,将她抱入怀里,戏谑道:“这就嫌弃我了?以后可怎么过?”
听他调侃自己的声音并不自然,慕雪晓得他还在烦心此事,遂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秦真,不管朝上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开不开心,也只要你开心便好。”
“得妻若此,夫复何求!”秦真欣慰地感叹了一句,接着揽紧她的身子,亲亲她的额头,与她更紧密地依偎在一起。
半晌,他才对慕雪叹息道:“我倒是真想做个富贵闲人,可惜时不由我。这事蹊跷,是不是陷害还不一定。大哥和老八他们这次虽都没有出来,但也难说……再有,出门前,朝里还有一些事情都指着太子,父皇他的态度又模糊的很,唉……”
慕雪拉起秦真的一只手,与他紧紧相扣。她知道,他现在夹在他们之间也很为难,便对他道:“父皇虽让太子自己调查,但也很有可能会再派旁人去查此事的。”慕雪轻叹了口气,又道:“父皇还是很疼爱太子的。虽然疼爱太子,但做皇上的人总归是很疑心人的。”
秦真听着慕雪这仿佛不经意的话,顿时思绪纷飞。父皇的疑心,兄弟们的猜忌,官吏间的不正之风……都像一个很深的漩涡,任他去想那一个,都可以想到很多很多……
回到行宫,秦真和慕雪还未来得及喝口茶,就被太子火急火燎的给找上了。“老四,这次的事情,你一定得帮我!你心思细密,帮我想想,这事情是不是有鬼?我们才刚出来,就刚巧碰到这个女子!她不扯别人,就光攀扯我!怎么都显得蹊跷!”
秦真对太子安慰道:“太子别着急,父皇给了三日,好好查实就是。”
太子苦笑道:“你们都和我生分了,以前总爱围着我叫二哥的。”
慕雪见太子一脸凄然,忙道:“二哥,你先别着急,坐下再说。我去让丫头泡个茶,你们再好好说话。”
太子看向慕雪的眼神复杂,好半会儿才道:“慧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默了一会儿,太子又道:“慧儿,方才的事情你也在场,那个女子也是你问的,你说我冤是不冤?你一向有主见,又知道老爷子的脾气,你看父皇这次会不会……”
“二哥,父皇一向疼你。依我看,这件事,不高兴是有的,但他还是信任你的。二哥,当务之急,是去查查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我方才回忆起,赵相有个门人是在这里放了知县的,我又去问了那女子,确实是同一人。可我确实不知道此事!这完全是下面人的主意,可现在我怎么说别人都不会信的!”太子一脸的懊恼。
秦真和慕雪对视一眼,都觉得太子的样子实在让人觉得可怜。秦真示意了下,慕雪点头走了出去,体贴地给他们把门带上,然后亲自去为他们端茶备糕点,留秦真和太子单独说了会儿话。
太子走后,秦真进房,从身后抱住慕雪,将头埋在她颈间,咕哝道:“我吃醋了。”
他口齿不清地,但慕雪已经立刻会意到,转过身投入秦真的怀抱,抱紧他,轻道:“他只是把我当妹妹罢了。”
秦真不说话,只是搂着她,想起当初要不是自己力争,父皇看在他还没有指嫡王妃的份上,又怎么会把疼爱的慧儿指给他?他一直都清楚,那时父皇其实也想过二哥和三哥,只是碍于他们都有了嫡王妃,父皇不愿意委屈了慧儿才作罢的。想起这些,他心里就发堵,他们每次看她的眼神都让他……
紧紧靠着秦真,慕雪心里满是甜蜜。都说他小心眼,可现在她喜欢他的小心眼,这说明着他的在乎。
良久,秦真才道:“你不问问我这事如何?”
“我不想问。我晓得此事太子是冤枉了。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再说,除了你,别人的事,我都不上心。”
秦真听了她的话后,心里很高兴,他情不自禁地亲亲她的额头、鼻子、嘴唇,接着将她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