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太子近来的失意,八皇子风头日健。
近来,裕亲王秦福身体越发衰弱,皇帝对这个哥哥情谊笃厚,连日视之。还命众子前去探望。
众人皆领命而去,而秦福只向皇帝夸奖一人——乃八皇子秦空,说他自小刻苦,懂事孝顺,不务矜夸,聪明能干,品行端正,云云。
皇帝听后,也颇多感概,遂对八皇子秦空嘉奖了一番。
这独一无二的奖赏,对秦空是喜庆,对其余诸皇子则是一种不可言说的贬责了,众人心里都十分不舒服。
而慕雪亦不知皇帝所为,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只为了安抚老哥哥的心。
对此事最过气恼的,就是太子。但如今,太子无法发一言。他刚经历风波,唯有用最虔诚的低调做派做掩饰,才能让过去的阴霾不再扫到他自身。其实,太子又何尝不晓得,赵图之事一定另有解决之道!父皇如此做,就是为了给他一个警惕,让他从此约束好手底下的人!近日来,父皇对他总是不假辞色的,可他亦有说不清的委屈!这一切就这么顺利捅到父皇那里,一定是有人下了套!他心里都明白。老八啊老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六月二十六日裕亲王秦福逝世,享年五十一岁,谥曰宪。皇帝命诸皇子俱穿孝。秦空大哭,伤心不已。舆论速起,众人皆道他孝顺可表。
皇帝听闻奏报,不日予以嘉奖。之后,八皇子府邸人群涌动。
而相较于八皇子府的车马繁忙、人潮涌动,四王爷府显得比往常更冷清。这家的主人以举哀为由,闭门谢客。
别人或道秦真冷情,但慕雪是他最亲近的人,她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那一面。他抱着她思绪飘远,轻轻低喃着裕亲王的种种:
他说:“小时候,他总是待我们最亲厚的,二伯的孩子不多,他最爱把着我们的手教我们射箭……”
他说:“那时,他的手总是很有力,他的箭也似乎长了眼睛,总是很有准头,我们心里都很崇敬他……”
他还说:“父皇去草原会见蒙古诸王,每次二伯都会陪同,我每次见到二伯和爹爹之间的相处我都很羡慕。他们是君臣,但更是亲人。每次他出征,父皇必亲送。每次他回来,父皇必亲迎,第一句不是问胜负,只查看他有没有伤……我总在想,他们小时候是怎么一起长大的?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好?父皇那么小就登基了,他们那时本该离得更远,可不知为何,他们却靠得更近?”
接着是他轻微的叹息,那么轻,那么弱,叹完便被一丝微风打散了,没有了痕迹。
但那声叹息,牢牢得印在了慕雪的心里。他是在怀念那个对他们这些孩子亲和慈爱、对皇帝忠诚不二的长者!他更是在羡慕秦福和皇帝之间那难舍的情谊,那份笃厚的手足之情!
慕雪紧紧抱着他,想用自己的心温暖他。秦真,我是懂你的!因为没有得到这样的感情,所以才这样感叹吧!你是因为太羡慕了,所以才会这么叹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你太过伤感了!你的心里,其实一直渴望着那种深厚的感情!或许太过渴望而不得,才会变得更加冷漠!因为只有冷漠,才能处之泰然,才能骗倒别人,也骗倒自己,告诉所有人——我不在乎!其实不是这样的,你在乎,你一直在乎,深深的在乎,比任何人都在乎!
泪一滴滴滑落。
而身边的男人,比那个流泪的人,更先意识到这些泪滴的存在。他轻轻地为她拭去,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搂紧了她。他晓得她是在为他而哭。
慕雪埋在他的怀里轻轻呜咽着,泣不成声。在那样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内心后,她好心疼他,心疼这样的他。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慕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是她该安慰他的,怎么现在倒反过来了?
慕雪使劲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他坚定道:“秦真,其实,天家未必不可有情,只是……确实很难,但关键还在于身处于其中的人啊!也许,十三弟和你,就可以成为一对让人羡慕不已的手足!”
秦真静静地看着她,好半晌没说话。慕雪也回视着他,默默地传递着这种深信不疑的力量给他。对视了很久之后,她终于看到这个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我一直以为你更偏疼小十四的,他们俩每次争执你总是……”
慕雪有些微惊讶,不过随即也意会道:说可爱,确实是十四更加会招人疼。也难怪简逸慧会更偏爱小十四一点!慕雪轻笑,心道:那还不是因为十三处处像你,才不可爱的。小小年纪就玩深沉装冷酷,如何让人喜欢嘛?看来,这哥俩也算是臭味相投,哈哈……
慕雪坏笑着凑近他的耳朵,轻轻低语了一句:“其实,姐姐我最疼你!”
她的这番话,先惹来了男人的一阵白眼,然后是危险的眼神,接着是他戏谑的笑容:“胆子越发大了,敢拿爷开涮了!今日一定要让你知道是谁‘疼’谁!”
一阵挣扎翻腾,大老虎欺负小白兔的节目又开始上演了。结果不用猜也知道,总是大老虎轻易压制了小白兔。
接着就听小白兔气喘吁吁地抱怨道:“你这人真不好,一点都开不起玩笑的说!每次说不过人,就会用这招欺负我!坏人!”
大老虎满脸得意,还一本正经道:“谁叫你爱胡诌!爷这是在给你立规矩!告诉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哼!”小白兔不满地瞪他一眼。大老虎看着她暧昧地坏笑道:“不服气我们就再来‘说说’,爷这人最讲理,一定让你心服口服。”
小白兔面对他的大言不惭,拉过被子背过身子,把自己捂严实了,连哼都不高兴哼他一声。
秦真不依,从身后牢牢抱住她,无赖道:“你卷了被子,爷着凉了怎么办?”
慕雪头也不回,酷酷地道:“凉拌。”
“这可不行,爷怕伤风,还是热炒吧。” 说完,他就拉开了被子。
之后的旖旎,自不必说。
十月,皇帝又去西巡了。此次皇帝没有要秦真随驾,秦真也乐得清闲。
慕雪觉得出去也好,在家也罢,只要和心爱的他在一起,她并不在意。实话说,陪着皇帝出去玩,绝对不是个轻松的活。老爷子花头挺多的,而且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