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曾经有个晚上,她的身子依偎在他怀里,脑袋则靠在他的肩膀上,对他随兴地说道:“秦真,我一直觉得一个可爱的女人,不止是做一个好妻子,还要成为丈夫的知己,和他的情人,那么生活才能不断有乐趣绵延。你说,是不是很有道理啊?”
他那时纳闷又惊讶地看着她,为她的语出惊人而怔住了好半天。而她也没有要解释的打算。只是兀自偷笑着吻上他的唇。那晚,他没有再问下去。
但今日坐在马车上,想起前天下午她轻易做出的那些决断,利落地为他解决那可能而来的麻烦,他便不由想到了那晚她说过的这句话,不禁问起一旁的她道:“慧儿,还记得你说的要做我的妻子、情人和知己吗?”
起先慕雪有点懵,一会才意会过来。她不由笑了起来,眸子里闪动着灵巧的光芒解释道:“记得呀。妻子嘛为你持家理事,表现一下贤惠;知己嘛分享你的喜乐辛劳,表现一下智慧;情人嘛对你撒娇,和你一起体验浪漫情趣,表现一下可爱。这样,你的所有需要就都被我一个人给占全了!嘿嘿,那你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了,哦也!”说完,她还兴奋地用右手比了一个剪刀状。
他对她的这番言论,既觉得新鲜,又觉得有趣。他没说话,只是默默不语地凝视着她,想看看她的脑瓜里到底还藏着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被他兴味十足地看了好一阵子,她才觉得不太对劲,突然捂着嘴巴,瞪大眼睛,对他夸张道:“哎呀,糟糕了!这个是幸福的秘诀!还没收费就告诉你了,这下我亏大了!”
见她如此样貌,他不禁有些怔愣。可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勾。
她主动靠进他怀里,笑着亲亲他的脸颊,对他开心笑道:“亲爱的,你要接受我的幽默啊,否则生活怎么才能有无限乐趣呢!”
察觉马车已经到了地方,他将嘴巴凑到她的耳边,对她哑声地说道,“我知道怎么才能有趣。”接着,他拉着她一起下了马车,然后走向他特意找人打造的“惊喜”。
慕雪不知要去哪里,她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问道:“现在要去干嘛?”
“戏水。” 凝视着她的黑眸,带着收不住的笑意,还有些许的顽皮和不怀好意。
慕雪被他暧昧火热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小脸不由蹭地就红了。
等到了地方,她才明白。原来,他今天特意要她来这别庄看的景致,居然就是这个宽大无比的浴池!
慕雪突然想到了一个词——“鸳鸯戏水”,随后她的脸上更加发烫了。
秦真此时心中无数迤逦的念头,看着身边人娇羞的样子,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之后的场面,太过火热、旖旎,不可描述。
……
许久后。
慕雪力有不逮,整个人完全依偎在他的怀里,被他抱出了浴池。
胤禛抱着她,满意轻笑,“只羡鸳鸯不羡仙……也就是如此了……”
-
细雨蒙蒙,一叶扁舟,静静飘动。
伊人独躺,迎面对天,闭目感受着微风夹杂着的细雨的那种朦胧婉约的心情。
远处,秦真却对着妻子的疏放越发无奈。一办完差事,他就来找她。远远地就只见一条小舟,架在自家的湖上。她爱这样的自在,他理解。可是下雨了,她还这般任性,他该怎么说她呢?
等秦真来到慕雪身边,这细雨濛濛已经变成了豆大的雨珠了。秦真让下人把大船靠过去,他伸出手,将扁舟上的她拉回了船舱。
全身湿透的慕雪,却一点都不觉得糟糕,反而因为这别样的浪漫,展开了一抹迷人的微笑。秦真想要数落她,却更怕她着凉,于是只能按下不表,先推着她去里舱,赶快去换干净衣服。
一会儿,慕雪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换着一身干净的便服,出现在爱人的身边,她抱住他的腰,撒娇道:“秦真,帮我擦擦头发,好不好?”
秦真无奈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轻柔地为她擦拭着湿透的长发。
慕雪一面享受着秦真的贴心服务,一面看着外面的雨滴飞扬,心情又是怎一个好字足以形容!
“你说说看,要是我没及时回来,你岂不是要病了?”明明是想要数落她几句的,可望着她清澈无辜的表情,话出口时却已变成了心疼。
调皮的眸子里泛着辉芒,慕雪对他甜腻道:“秦真,这般‘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难得的体验,在府里使不得。既然难得来了别庄住,我又怎么可以轻易放过机会呢?你说,是吗?再说,人之一生,任情任性的时候才最是快乐。是谁说,‘茅檐飞细雨,爽气乍侵人。移榻临窗坐,诗怀自觉新’的?又是谁说‘孤鹜冲霞去,扁舟向海行。悠然尘境远,惟听棹歌声’的?”说完,慕雪对着爱人娇笑着眨眨眼。
秦真刮了刮了她的俏鼻,对她的调皮不由宠溺一笑,也不再和她辩驳了。谁叫她方才可都是在引用他作的诗歌反驳他呢。
看着方才那一叶扁舟在湖上飘飘荡荡,慕雪蓦然想到一句很贴切的诗,不觉念到:“‘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秦真,你看像不像?”
秦真顺目望去,不由笑了笑,为她的这份心境,也为她美丽的心情。
“好了,擦干了。”秦真将毛巾丢在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她那柔软黑亮,总在缠绵时与他的缠绕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的长发。
吻,轻轻落在发上,然后蔓延至耳后,再来到慕雪的面颊,慕雪的鼻子,最后是她的唇。
他今天的吻很轻很柔,让她美丽的心情更添温柔爱意,和他的唇稍稍分开,她对他轻轻说道:“秦真,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嗯。我晓得。”他将她更紧地压入怀里,轻吻着她的脖子。温柔,绵延,不是为了□□的索取,而只为种入他绵绵的情意,以及他没有说出口的那许许多多的爱意。
世上能令慕雪快乐的事情虽然有很多,看皑皑白雪,她会为之起舞;见绵绵细雨,她会为之赞叹;秋千飞到最高处时,她的心会满足着飞翔……但这世上,能永远让她时时牵挂和依赖,能让她刻刻都倾心不已的只有他,也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