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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发髻(1 / 4)

早晨醒来,梳洗打扮,坐在镜前,眼见着自己这一头长发无法梳理,慕雪只好笑着轻叹了口气。

昨日,唯两人而已。她也就懒懒的披着长发,用一条上好的丝带将披肩的长发从中间随意一绑,只求不让它遮挡视线,迎风乱舞而已。

那发饰,慵懒极了,也随性极了。

可是今日,却不行。今日要随秦真出门,若像昨日定然不成。可是梳发,慕雪还真不会。她到这儿当剥削阶级当惯了,自己动手的时候少之又少。此时想起平日里美亚的心灵手巧,慕雪笑睨了一眼身边已经梳理好的秦真,打趣道:“现在想想没你不要紧,要是没有美亚还真不行。你瞧,我这头发……”

秦真慢着小步走来,抚上她的发,低低笑了起来,恶作剧般轻轻咬上她的耳垂,“赞人尚不忘损人,嗯?说你的丫头好,何必损我?难道我还真不如你的丫头啊?”

慕雪偏了偏头,躲避他恶意的追逐啃咬,却自背脊处升腾起难以言喻的酥麻。

秦真双臂收紧,牢牢桎梏住怀里的女子,温柔地吻过淡香的发丝,美丽的额,娇小的鼻,她的红唇,用心描画着唇线,牵引出一片温热缠绵,引得慕雪心跳渐渐急促起来。

他的手来到她的下颚处,眼神热切:“这些伤痕,证明着什么?为我,是不是?”

慕雪轻启芳唇,眼神迷离。

他轻佻而笑,对她蛊惑道:“说!说给我听……”

慕雪望着他爱恋的眼,低声轻喃道:“是为你。可这疤痕已淡了……不疼了……”

他倏地俯首攫住她的唇,含糊的言语散逸:“可它们,刻在我心里…很深…很痛……永世难忘……”

慕雪明白,他为何因她方才梳发时的一句戏言重提当日之伤?只因昨晚。

昨晚她曾躺在他的怀里告诉他:“秦真,隐苑是我心中一个永不可灭的梦。因为对桃源我总是有一种难抑的渴望。而当年建这里,就是因为私心的期待给自己一个放飞的梦——一份悠然出尘寰的飘逸自在。不过,除去这点,造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防患于未然的准备。当初,造它之时,就曾打算将它作为最后的堡垒——在这里,虽孤独,却也可安然的度过余生。造它,也表示了我的一份心境:我虽是个渴望爱情的平凡女子,可是有一天没有了爱情,我依然能够独活,而且能够活得很精彩!若有一日,我真愿在此了此余生,那便表示,你我之间再无余地,而我决计不会再回头!我说过,若不爱了,绝不做作逢迎,而要潇洒离去,我说到便可做到。而这,并不是一种倨傲示人的姿态,只是一种牢不可破的信念:当爱时,可以毫不迟疑的去面对种种挑战和磨难,可以百折千回无所畏惧;可当爱燃尽时,也可以决绝的选择放弃,不再回头!你知道,其实我从不相信破镜可圆的神话,也总觉得破碎的镜子即使拼合也会产生裂缝,对于一个爱好完美的人而言那是毕生的一大瑕疵……”当时见他眼中泛起激波,她回握着他急切抓住她的大手,望着他继续道:“可是,我也知道,回到现实生活中,人必须学会必要的妥协,一切只为了追求幸福的所在。我只愿这次我的选择是对的,我不会再失望,也不会再伤心……”

当年说起凤求凰之曲,她对司马相如的鄙夷,他便了然了她的烈性。后来父皇对太子废而又立时,她用破碎的杯子劝慰他时,她就说过:“这世上本就没有破镜可圆,覆水可收的神话!”细想从前,秦真便明白,那些无疑不在说明她性子里的那份执拗,那份绝然。

起码,他曾经的试探就清晰的说明:没有人有她对凤求凰之曲的见解。

她不在他身边的日子里,他曾故作不经意地问起院子里那些女人同一个问题,他问她们:凤求凰这只曲子可好?有些不懂此曲,根本答不上来。而有些即使答得上来,答案也是千篇一律,说这千古名曲自然是好。却没有一个如她这般屹然独立地告诉他:不,它不好,我不喜欢。

那时,其实他便隐隐地晓得他们何以会分离?因为那道他违诺移情的伤痕,激发了她骨子里的这份刚烈。她的这份烈性,埋在深处,不易觉察。平日里,她待人接物都是极和善的,对他则是五分撒娇三分俏皮,还有些许调侃和任性。却丝毫没有武氏平日就做出的那份孤高清傲其中,但是她骨子里的傲气就如她自己所说是一份信念,而不是一种姿态。在散发时,他知晓时,一切便晚了……

他的妻,是贤惠聪慧,宽和大度的,这点所有人都能看见,每个人几乎都会这么评说她;也是娇俏可爱,妩媚迷人的,在他怀里时,在她愿意用心爱他时,他便能深深感受到;却也是高傲的,而这份傲气藏在她的骨子里,轻易不示人。

她曾说,要做他的妻子,情人,知己。现在想来,这些特质确实早就集于她的一身。妻子的贤惠,情人的妩媚,知己的傲气……秦真揽着她,不禁轻笑出声。

慕雪嗔他一眼,“刚刚才起来梳洗打扮好,又被你弄乱了!”

他含笑说道:“待会我帮你梳发。”

慕雪偏开,望着他戏谑道:“你会梳头?这倒稀罕!”

秦真横她一眼,“小瞧爷了,不是?不就挽个髻吗?”

慕雪笑着拿起他零乱的长发,瞧着它松散杂乱的样子,她揶揄道:“你自己这头发,待会你要能重新梳好就不错了!”

“我不会那个,可我会挽髻。”这次秦真的眼里没有任何笑意,反而说的很认真,还带着些许的飘渺,似在回忆什么。

慕雪好奇,不由问道:“你是如何学会挽髻的?”

秦真看着她,却没有说话。眼神还是渺远的,温柔而哀伤。

慕雪轻轻推他,“说嘛,我要听。”

秦真望着她,黑眸闪烁,情绪诡异,不过一瞬他就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换上一副得意的神情道:“就不告诉你。”

“得,您以后想说,我也不听了!”慕雪一仰头,做高傲状。

秦真显然是没想到,一时愣住了。

不想,才一瞬,她就换了表情,道:“老实交代!否则……嘿嘿……”慕雪接连几声奸笑,才道:“你不说,我就把你那幅‘秀色可餐’的画给当街展示了!”

秦真瞧着她眼里的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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