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不必担心,您的心意我自然是懂的。”
见儿子这次没有负气,慕雪笑了,“那就好。”
旭儿和宁儿告退后,慕雪仔细想着方才自己对儿子的殷殷嘱咐和儿子的反应,似乎这件事上自己表现的太过急切,显得有些担忧过度了。真是关心则乱啊!其实,旭儿虽写了许多意见条陈但并没有直接上陈给兵部,只是她闻得此事便如此紧张地嘱咐了旭儿一番。虽然防范于未然是对的,可是她错解了儿子的心思,还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明,也难怪旭儿会越来越不高兴。想来旭儿应该不是生气自己对他关照这些话,而是不高兴自己母亲的不够信任他。他是个大男人了,还被母亲看作是个莽撞青年,自然是有些不快的。可方才自己并没有体会出他的这份心意,而是忙着嘱咐他不要轻率鲁莽,其实是有些过分多余的!现在的旭儿,虽比不得秦真成熟,可是旭儿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鲁莽之人。旭儿在有些事情上,会有自己的坚持。但很多事情上,他都是很能省事度势的,连秦真都夸他有见地有耐心,自己怎就这么的不放心呢?真是的!慕雪摇头,笑自己的反应过度。
联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秦真对自己的过度担心以至于草木皆兵,慕雪更觉好笑。虽然这两件事情涉及的完全不同,但是道理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太爱自己关心的那个人了,以至于忽略了对方的心境。凡事都有度,过犹不及啊!
思绪至此,慕雪立马便去了旭儿的院子,想把自己方才所想告知他。
才入院子,便见小夫妻二人并肩而立,甜美地依偎在一起,头靠着头地望着不远处的桂花树,赏玩品评。
两人因背身而立,遂没有看到慕雪。慕雪也不愿惊扰到他们,便暗示下人不要作声,自己则坐在了一旁的竹椅上,欣赏着眼前这抹和谐的景象。
至到宁儿想要喝茶,两人才回过身,见到慕雪皆是一惊,方想起行礼,却听慕雪道:“罢了,不须那些虚礼了。我来了一会儿了,见你二人谈兴正高,不忍打扰。旭儿,你过来,娘亲有话要同你说。”
见儿子立刻苦下了一张脸,慕雪只好摇头笑道:“放心,不是来给你说教的。是为了把方才没说的,给补上。旭儿,娘亲不是不信你,是太爱你太担心你了,方才用饭时才这么喋喋不休的,你不要在意。娘亲知道我的旭儿,并非鲁莽冲动之人。只是往后,怕是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若是那般,你就直言不讳地和娘亲说。娘亲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若是娘亲不对,自然要改的。”
听母亲如此说,旭儿不由笑逐颜开,眉眼都添着暖意,“娘亲,你不要这么说。你对孩儿的一片心意,孩儿是明白的。就算是娘亲多唠叨几句,儿子也是受用的很的。”
慕雪拍着他的脑袋,半是生气半是好笑地道:“你这个小滑头!这会儿说得好听,方才用饭时可是明显地不乐意,最不好的是一直憋着还不和我说分明,害得娘亲又来啰嗦了一回。”
旭儿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方才是想说来着,可是娘亲说得头头是道言之凿凿的,叫儿子如何说得清楚?再者,就算方才我愿意说,娘亲也一定会想偏的!”
慕雪瞪着儿子,故意恼道:“就你有理!如今娘亲是最没道理的人了!”
旭儿捧着娘亲的胳膊,一脸地讨好,“哪有哪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娘亲是天下最知书达礼的女子了!”
“贫嘴!好了,不和你扯了。还有一事娘亲要关照你,宁儿的饮食你要格外留意。虽然娘亲已经派了丫头婆子们盯着,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今宁儿有孕,整个府里的人眼睛都盯上了这儿,一个不小心就难保……旭儿,这件事上或许是娘亲担心过度了,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虽然你现在有了差事,比以往忙碌得多,可宁儿的事,你还是要多上心。如今宁儿有了身孕,她对你自是比平时更依赖的,况且你学过岐黄之术,有你亲自照料,娘亲我才更放心。”
“娘亲不必忧心。我对宁儿的心思,娘亲不是不晓得。如今得知她有身孕,最高兴的人就是孩儿,孩儿自然是不会有疏失的!”说道此处,旭儿的眼睛不由瞥向站在一旁的妻子,眼内的在意爱恋那般明显。
慕雪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遂道:“嗯,娘亲就是想到了,要啰嗦几句。”慕雪从竹椅上站起,走向宁儿,拉起她的小手温柔道:“对了,方才还有几句紧要的话,忘了嘱咐你了。这段时间,总有人来道贺恭喜,免不了一些应酬。别人的话,你都不要太在意了。心情好才是顶重要的。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不要有压力。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只要你和孩子平安,娘亲就满足了。娘亲只要你和旭儿过得好,别的并不那么在意。对于娘亲而言,你比孩子更重要。”
“娘亲……”宁儿喃喃唤着,心中感动不已。娘亲平日待自己就十分好,如今的一席话,句句叮咛皆是出自对她的呵护关爱,字字嘱咐都蕴含对她的温柔体贴,凡事以她为先,即使生母在世亦不过如此,此生宁儿有婆母如此,夫复何求!
慕雪拍了拍她的小手,关爱道:“自己好好歇着,请安不必天天一早来。待下午睡醒后,让旭儿陪着过来就是了。”
宁儿心中更添温暖,不由靠着慕雪的手臂,撒娇呢喃道:“娘亲……你待我…太好了……”
慕雪抚了抚宁儿的额发,宠爱道:“傻孩子,娘亲待你好不是应该的吗?你这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和肚里的孩子,娘亲就放心了。”
“嗯,我省得。”
“好了,我走了,你们接着赏花吧。”
慕雪此话一出,两人都有些羞涩,脸不由红了。但只对看一眼,心里都似喂了蜜,甜滋滋的。
慕雪刚回自己的院子,便听秦真正在发脾气教训人。走近一瞧,才晓得是奴才奉的茶太烫了,不合他的意。其实,哪是什么茶水的事情,是因为他来了见不到她的人,他才焦躁了起来。最可恨的是,这些无用的奴才还答不出自个儿的主子去哪儿了,这难道不该好好教训?
慕雪让所有人都退下,接过技术难题,亲自来安抚这头暴躁的狮子。她先用肩推了推他,才拿起方才的那杯茶捧给他,“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我这院里的奴才就都变得这么碍眼了?哪我岂不是也有错了!我就这么不会调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