桁沭不知想什么出神,就连晞坻走到他身边来也没发觉。
白衣缱绻,眉眼温柔,晞坻看了他半晌,有些不舍得破坏这番美好的画面。
“哥哥?”
桁沭一愣,回过神后竟难得红了脸不去看她,“瞎叫什么?”
“哪有瞎叫,莫非那一世你要赖账不成。”,晞坻觉得他脸红的样子甚是有趣,走到他面前歪头瞧着他。
桁沭轻咳一声,“放心,不会赖账的。”
“你如今为帝家之主,做事无需得我应允。”,她学着桁沭的语气,打趣道,“难为桁沭上神揣着颗七窍玲珑心,还要陪我演一场百年人间戏。”
他便知道瞒不过她,也没想着瞒她。
要光明正大地留在晞坻身边,还不能影响了既定的命数,可当真是难坏了他。
隔些日子便要跑一趟司命仙君府上,背下这一段日子,再打算着什么时候要躲出去,什么时候能安心待在帝山。
晞坻在他身边坐下,顺势将手放进他的手里,十指相扣,淡淡的香气传来,桁沭看着身旁女子,玄衣如墨,脚踝银铃轻响,只觉心情甚好。
“刚刚想什么呢?”
虽说以她的神力做到衣不染尘脚不沾地自是简简单单,珩沭还是微微皱眉,“怎地还是不愿穿鞋。”
晞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晃了晃,“如何?”
“人间女子的脚都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瞧的,除了……”
他顿了顿,眸底含笑,“除了夫君。”
晞坻睁大了眼,刚想说什么,院子里进来了一个人,桁沭挥手,垂下的袖口挡住她的脚。
寒止看着二人,神色微动,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进来。
“怎么了?”
看寒止眉头紧皱,神色慌张,晞坻开口问到。
“申无此人,恐生变数。”
“十万年之前他便野心极大,冉枳会与天帝开战,便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从中作梗,如今他醒来留在天水关修炼,只怕终有一日我们控制不了他。”
晞坻思索半晌,申无经历过一次天劫,也知道这天劫的威力,若是没有冉枳的妖力护体他早便魂飞魄散了,怎么还会有祸乱六界这样的心思?
“那他的野心是什么?”
“魔尊之位。”,桁沭忽然开口,二人皆是一愣。
“那日去魔界解你身上的毒,九荒殿外便有一股极其强横的妖力,他隐去了身形,但那股恨意却是难藏,现在想来,应该是申无躲在殿外,还没来得及出手被我们打乱了计划。”
晞坻心里一惊,那时她昏迷不醒,若是冉筝与申无动起手来,还真不知结果如何。
“不过晞坻如今已警告于他,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作了。”
晞坻点点头,只是她不能插手六界之事,就算冉筝与申无动手,只要不伤及六界安稳,她便没有出手制止的理由。
“寒止,交给你了,他若有异动,第一时间传信于我。”
寒止看了两人一眼,抱拳离开。
天水关。
申无在悬崖边打坐恢复妖力,脸色还微微发白,晞坻下手着实狠了点。
心中警兆忽现,申无睁眼,面前之人一袭白衣,神色凌厉,站在他三步外。
“桁沭上神?”
“冉枳做了什么引得天劫提前现世?”
桁沭倒是不卖关子,申无一愣,不知他是何用意。
“是冥界秘法,可吸收他人妖力以壮自身,但反噬也是极强……”
“那些被吸收妖力的人呢?”,珩沭打断他的话。
“三魂七魄难再聚齐,成为游荡在六界的亡魂,无法入轮回。”
桁沭眉头紧锁,半晌不语,申无看着他心下一惊,他莫不是动了强行突破的心思,可是他如今在六界也鲜有敌手,又为何急着突破……
几息的功夫,桁沭抬眸看了申无一眼,眼神摄人,申无竟感觉如芒在背一般,有些熟悉的惧意在心下滋长。
桁沭甩给他一粒丹药便飞身离开。
晞坻为真神,无缘由地伤害下界之人,或许会惹来天罚,桁沭轻轻叹息,若不是怕晞坻受伤,他才不想救申无。
“冥主。”,桁沭转过身来,在那人踏进院子的一刻开口。
冥界常年无光,靠着淡淡的火烛照亮,桁沭一袭白衣,手中提着一盏纸灯站在院子里,清冷出尘,将他这小院子也映衬得不再阴森。
那人脚步一滞,在桁沭开口之前竟没有发现院中有人,心中微惊。
“何人到访?”,那人还是迈步进来,压低了声音道。
“千界山桁沭。”
那人一愣,冥界掌管魂魄,与人间唇亡齿寒,向来不过多干涉其他四界的事情,千界山的上神忽然出现在这里,不知是何用意。
“玄英有失远迎,上神坐。”
“听闻冥主此处将有神器出世,桁沭特来替冥主分忧。”,桁沭脸上笑意淡淡的,甚是疏离。
玄英微微皱眉,引魂灯确实将要练成不假,最后关头也确实艰难,若有桁沭的神力从旁相助定然万无一失。
“若能得上神相助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不知桁沭上神的条件如何,我可担得起?”
“引魂灯铸成对六界安稳也是一件益事,真神体恤下界,所以派我前来。”
玄英只在各路魂魄的只言片语中听得晞坻的传闻,也未曾前往千界山拜会这位六界之主,此时她却先一步来相助于他,玄英恭敬一拜,“多谢真神,他日若有需要玄英之处,尽管开口。”
“有劳冥主带路。”
玄英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谈话间他几次试探竟都感觉不到桁沭的实力。
这院子依山而建,在院中拐过几个弯便看到一处山洞,洞门上阵法闪烁着微光。
玄英上前抬手解开阵法,先迈步进去。
桁沭提着灯跟在他身后,冥界常年黑暗,玄英自是早就习惯了,桁沭却不行。虽说以他的神力探知方圆百里细微响动不成问题,可对于常年生活在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