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殿外守着的两只小妖忽然被击飞,重重砸在墙上,发出闷响。
楼浮闻声起身,踏出殿门欲一探究竟。
“楼浮,许久不见。”
楼浮只觉一阵凉意从心底直直窜出来,这声音……
他定了定神,回身,“申无魔君何故造访。”
银袍缓带,长镰在手,不是申无又是哪一个。
“妖王好手段,受那样重的伤竟还能稳坐这个位子至今。”
楼浮恨极了他,可却不敢和他硬碰,面上笑着,“托魔君的福,妖界尚且安稳。”
申无的笑中杀意隐现,“上次有真神救你,这次可不同了。”
楼浮一惊,后退半步,隐在身后的手顺势捏了个诀,一道微弱光芒飞远。
申无挥镰成风,转眼已经到了他面前,“我知有个词,叫斩草除根。”
申无如今的妖力实在可怖,楼浮处在呼啸的飓风中,四周一片黑暗,目不视物,耳不闻声。
裂骨镰自一个诡异的角度劈向他,楼浮躲闪不及,挨个正着。
他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本就被申无妖力压制,又被困在他挥出的飓风之内,行动愈发困难。
混沌兽现了原形,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混沌无面。
危机间楼浮使出本源之力凝成一方天地,躲了进去,终得喘息。
可申无动作亦快,入口还未来得及关闭,被他硬生生撕开,直奔楼浮而来。
在自己的本源之力中,楼浮显然轻松不少,游刃有余地躲开申无的攻击。可残余妖风刮倒树木切开山峦,也如割在他身上一般,使楼浮疼痛难当。
翻过一座山,楼浮寻了个机会念诀,那座山被劈开,飞沙走石间,他已经出了这方天地。
楼浮吐出一口鲜血,靠在妖王殿外残破的石柱上,闭目调息。
也不知能困他多久。
他再度睁眼时,红衣魔尊便出现了。
没想到冉筝真的会来救他,楼浮刚欲上前一步道谢,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栽倒下去,被冉筝扶住。
他渡了妖力来,可却如溪流汇入江海,收效甚微。
本源之力渐渐逸散,是个必死的局面。
只是那小花妖……
铜镜中的一切都会随他一同消散,也不知她如今修炼得如何了。
冉筝显然也发现了他的状况,语气严肃起来,“申无在何处?”
“我以本源之力将他困住,不过只怕困不了太久。魔尊,那申无……如变了一个人般……”
冉筝蹙着眉,“申无被怨念影响太深,只怕很快便要无法控制自己了。”
这也是他们最不愿见到的场面。
楼浮又吐出一口血,颤抖着手递过一样东西,“魔尊,此物或可助你,守妖界万千生灵之命,楼浮……拜谢。”
冉筝接过锁魂链,楼浮终于闭了眼倒下去。
申无破开空间,与冉筝隔空对峙,眼中已失去了清明。
苍鸣剑出鞘,裂骨镰亦发出轰鸣,妖界天色一分为二,一触即发。
冉枳造的孽,他该还。
金光乍破,凤鸣凌空,竟给这一片天地间增添了几分威严。
两人同时回眸,帝幽携凤鸣刀而来,倒是成了变数。
冉筝抬剑端详,“这是我与他的仇怨。躲远些,晞坻的小徒弟,若是伤了你她定然要怪我。”
帝幽站在另一边,手中凤鸣刀遥遥指向申无,凝眸而视,“我与他也有仇要算。”
冉筝笑了笑,“那回头到了千界山,你千万记得替我向晞坻说情。”
帝幽严阵以待,冷哼一声,面色依旧冷峻,“等我算完与他的仇,便算你的。”
那场四届大战,冉枳可也有份。
申无闻言嗤笑,“冉枳与帝渺都不是我的对手,如今,就凭你们?”
申无余光瞥到一抹紫色身影,冷笑一声,神情颇为不屑,“竟然还活着。”
申无随手挥了道掌风出去,袭月只觉如芒在背,足下如有千金之重,硬生生挨了这一掌。
袭月被掌风击退,吐了一口血出来,飞出去几丈远。
她再撑着起身时,冉筝已经挡在了她前面。
“跟来做什么?”
冉筝紧紧盯着申无的动作,语气也带了几分冷意。
袭月本就有些惧他,听他语气一冷,更是以为在责怪自己,低下头嘟哝道,“我……我担心你。”
“回九荒殿去。”
袭月脸色微微发白,在暗处握紧了拳,似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不。”
冉筝微微蹙眉,这孩子果然是被他惯的太任性了,申无妖力深不可测,她留在这,无异于送死。
“你休想赶我走,我今日一定要和你一起。”
她话音未落,申无已经唤出了裂骨镰,带着烈风向两人袭来。
冉筝没来得及回她的话,便横剑身前迎上申无全力的一击。
袭月见冉筝竟是连话都不想和她说了,只怕也觉得她是个累赘,更委屈了些,眼中盛满了泪水。
只是她于修炼一道上着实没有天赋,从前在狼族被唾弃,如今也帮不上冉筝的忙。
帝幽从他背后攻至,申无回身挥镰,帝幽只觉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般,神力再难近半分。
冉筝得了空,反手设下结界护住袭月,又加入战局。
他炼化了妖王谷中数不尽的妖兽,可实在今非昔比。
申无只有一只手,即使这样,两人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伤他。
寒光照影,仙力妖力尽数倾泻,除了冉筝结阵护住的袭月,百里之内再无一人可站立。
苍鸣剑与裂骨镰对峙,申无又欲发动冥界秘法,竟开始吸取冉筝的妖力。
冉筝微微侧目,“你不是想报仇吗?机会来了,还不动手。”
帝幽一瞬凝眸,也知晓了冉筝的意图。
秘术尚在运转,此时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杀申无的最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