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几次大裁军,现在基本上四十岁升不上去,就会安排转业。陆平洲父亲还在部队,级别肯定不低。 部队里级别高的通常不会太清闲,也请不来长假,像他们驻地的梁司令,已经十年没回过老家。这么一想,陆平洲父亲不来参加儿子婚礼,也算情有可原? 不过……邢晓红问: “他爸来不了,那他妈呢?还有家里其他人怎么都没来?” 程蔓解释道: “他亲妈很早就去世了,现在的是继母,家里有个弟弟,在读小学,也不好请假。&a;#34; &a;#34;这样,”邢晓红思索着说, “你们今年刚结婚,你父母他都见过了,过年肯定要回去见一见他家的人吧?&a;#34; 程蔓不排斥跟陆平洲回去过年,但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现在想这些太早了,说道: “到时候再说吧,看他能不能休假。&a;#34; 邢晓红想了想说: &a;#34;也是,现在才九月份,这些事都说不准。&a;#34;程蔓点头,心口突然一跳。 她觉得自己忘了件很重要的事,可这事到底是什么,她又想不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觉得。 但她还想出头绪,吴舜玉就过来了,交代了她一项紧要工作,需要尽快完成。程蔓只好放弃思考,投入到吴舜玉临时交代的工作中。 等工作结束,她也忘了这件事,直到下午才 跟邢晓红说: “我好像忘了一件事。”邢晓红没当回事,随口问道: &a;#34;什么事啊?&a;#34; &a;#34;我……&a;#34; 程蔓刚开口,家属院只有重大情况才会响起的广播突然发起拍击声,紧接着哀乐响起——太阳落山了。 哭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一九七六年,是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年,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 先是唐山地震,再是伟人离世……直到这一年的十月,才传出好消息,长达十年的大运动,终于结束了。 消息传出的那天,无数人欣喜落泪。 为了庆祝,程蔓和陆平洲打饭时没省着,荤菜全部整上,还特意去供销社买了啤酒。 其他人看到纷纷学起来,导致供销社里白黄啤酒全部脱销,食堂也比平时更热闹,大家边吃边喝,过去不敢说的话终于说出口。 虽然笑过醉过后,日子并没有太大变化,但人们的精神状态已经焕然一新,走在路上,仿佛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这一年的最后两个月过得飞快,一转眼,秋天就走了,一转眼,雪就飘下来了,再一转眼,就要过年了。 如邢晓红所说,程蔓和陆平洲结婚只见了她爸妈,过年肯定得去见见他的亲人。 正好他们团长照顾他,考虑到他前两年没休假,痛快批了二十天假,让他回去跟家人团圆。于是小年刚过,程蔓和陆平洲就踏上了回他老家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