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那女子的姿色,就知她身份不简单。
一大清早带着孩子来扑蝴蝶,也是够闲的。
眼见元凤对那女子的存在并未过多关注,洛凰也就没再多看,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离开池边,那女子的喊叫声就突然传来:“站住!”
洛凰与元凤几乎是同时止步,侧过身向花丛看去,那女子正盯着他们,显然就是在叫他们。
那女子将手中的网罩交给一旁的宫女,然后又眼神示意宫女带着两个孩童退下,她自己则慢慢向洛凰两人走来,原先的笑颜早已消失不见:“陈王,本宫好歹是你的长辈,见了长辈却连一句问安都没有,贤妃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洛凰心中暗道不妙,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她还没从女子的责问声中缓过神来,就见元凤朝其低眉拱手:“淑妃娘娘恕罪。”
元凤选择退让,却也没有过多解释。
洛凰悄悄瞥了他一眼,毫无意外地在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见了隐忍。别人这么趾高气昂地暗讽自己的母亲,换做是谁心里都会不好受。
淑妃贺婉娩,是皇帝后宫中仅次于元澈母亲的嫔妃。
元凤的母亲贤妃不受宠爱,在宫中常受淑妃的欺辱,她自然也不把贤妃的儿子元凤放在眼里,现在这般就是存心刁难。
她冷笑着轻哼一声,张唇还欲再出言嘲讽,洛凰无法忍受,便抢在她之前笑着开口道:“想必淑妃娘娘是误会了,我与陈王途径此地,见娘娘与小皇子他们玩得正欢,怕打扰娘娘惹娘娘不快,因此才未上前行礼问安。淑妃娘娘身为长辈,应不会同我等小辈多计较吧?”
洛凰话音未落,就见淑妃脸上明显一怔,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洛凰。
与此同时,元凤也向她看了过来。
他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好一张利嘴。”贺婉娩哼笑一声,开始打量起洛凰来,“你便是刚嫁入皇族的陈王妃洛氏?”
洛凰的回话掷地有声:“正是!”
“口气倒不小。”贺婉娩神态高傲,眼中似有嘲笑之意,“本宫之前听说你已是太子的人,怎么半路还勾搭上陈王了?身为女子如此放荡,你可真是不知羞耻,洛司徒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对于这赤裸裸的嘲讽,洛凰心里不以为然,但脸上的笑容还是僵硬了几分。
这淑妃果然不是善茬!
就在洛凰酝酿该如何反驳回去时,元凤再次朝贺婉娩拱手,语气却比之前强硬了些许:“淑妃娘娘莫要听信谣言,王妃与太子之间是清白的,我二人的婚事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这回轮到洛凰惊讶了,元凤心里明明也认为她轻薄,在外人面前却也选择维护她,不管是碍于颜面还是别的什么,反正洛凰是有所感动,她也镇定自若地附和道:“我与太子之间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谣言止于智者,淑妃娘娘如此聪慧,定不会局限于此。再者,我父亲很开明,他并不觉得我丢了洛家的脸,娘娘不必为此忧心。”
洛凰还颇为洋洋自得,人人都说她丢了洛家的脸,但她父母压根没有这样觉得。
贺婉娩脸色铁青,这不就是在说她多管闲事么?
但是洛凰的话她无法反驳,见在洛凰这占不到什么便宜,贺婉娩又重新转向元凤,轻细的嗓音格外刺耳:“别以为攀上了临安洛氏就能飞黄腾达,洛司徒就算鼎力相助,你母子二人也永无出头之日,注定一生卑贱!”
元凤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
他选择用沉默来应对。
洛凰也并未因此产生任何不悦,反而是低眉浅笑:“淑妃娘娘,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贺婉娩不屑轻哼:“说。”
“眼下大局未定,淑妃您笑到最后的希望很渺茫啊。”洛凰眼中是肆无忌惮的嘲笑,语调阴阳怪气的,“任由你如何看低贤妃,可在贤妃的姐姐贵妃面前,你还是得卑躬屈膝,也不见得高贵到哪里去呀。”
她所生的皇十子年纪最小,继位的可能性也就最弱,而且也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才能,因此根本不得皇帝重视。
在书中男主登基后,淑妃母子的下场也很惨。
身后的云皎月急忙扯了扯洛凰的袖子,想阻止她与淑妃争锋相对,洛凰也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但并未在意。
“你这贱妇胆敢嘲弄本宫!”
贺婉娩一时火冒三丈,下意识就想扬起手,洛凰扫过一眼周围的宫人,笑得意味深长:“怎么,淑妃还想与我这小辈动手?”
“你——”贺婉娩指着洛凰,气得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宫人可都在看着,洛凰才刚嫁进皇族,父亲又是当朝宰辅,一言不合就对她动手确实不太妥当。
贺婉娩气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
洛凰朝她扬了扬眉,率先绕开她往前走,步伐果断干脆,“七郎,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