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眉目含忧,忍不住道:“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事?”
“既然担心他,又何必面对面时对人家爱搭不理的,”她借机劝宋汐道,“咱们如今千难万险,要珍惜眼前人呀。”
宋汐脸微红,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她安慰道,“若是他出了事,这时应该已经有人出来要对付咱们了。”
她说得没错,不过片刻后,里面传来了声响,很快地,陈中泽的头果然从墙的里面探了出来,脸上尽是欣喜地从上面对她们道:“你们怕是怎么也想不到我救了谁出来!”
里面竟然还困了其他人,难怪他去了这么久。
她和宋汐抬眼看去,不由一惊。
被陈中泽扶上墙头的是个一身浅紫衣裳的女子,清秀的脸上尽是苍白虚弱,竟是他们都曾十分熟悉的人。
“嫂嫂?”惊喜的笑意从许长恒的心底到眉梢,她忙不迭地迎了上去,纵然什么都够不到还是下意识地伸出了双手要去接对方,“怎么会是你?!”
原本武艺高强的李锦合此时却四肢乏力,在他们合力的搀扶下才勉强从墙上爬了下来。
“我们快走,”来不及向他们解释,李锦合声音虚弱道,“陆寒快回来了。”
许长恒不由心下一寒。
陆寒?!
他怎么会在王肃的院子里?
难道说,当年拿着这个院子收买王肃的人就是他吗?!
无暇再细想,她连忙与宋汐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李锦合上了马车。
马蹄声起,确认安全后,几人终于冷静了几分。
她此时虽然心中有万千疑惑,可更多的却是兴奋与激动,拉着李锦合的手一刻也不肯放开,声音颤抖着道:“嫂嫂,我是……”
握着她的手也紧了几许,李锦合看着她尽是开怀与欣慰:“我知道,你是楚儿,是他的妹妹,亦是清儿的姑母。”
她的眼睛蓦然一红,不由潸然泪下,哽咽道:“你都知道了……”
“安捕头早就告诉我了,我都知道。”李锦合伸手,轻轻地抹去了她挂在脸上的泪水,微红着眼睛道,“原来你就是楚儿,难怪我见你那般亲切,难怪清儿那么喜欢你,原来一见如故是有缘由的。”
她蓦然想起云念清,慌忙问道:“清儿呢?”
“放心,他很安全,在肃岭县有人专门照顾,并没有与我一同回来,”李锦合解释道,“我听说安家和柳家落难,而你也来了京城,心中担忧你们的安危,便想着来看看能否帮上你们一二,毕竟我对云家还是有些许了解,没想到刚到京城便被陆寒发现了。”
陆寒趁她不备时对她用了药并将她囚禁在了雨寒巷的那间院子里,而且已经近十天了,若非今日陈中泽进去碰巧看见了她,不知她几时才能重得自由。
为李锦合把了脉的宋汐也随着她的称呼道:“嫂嫂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被下了软骨散,回去后调养几日便好了。”
“因为他并不打算伤害我,只是担心我出去后会被云向迎发现而招致杀身之祸。”李锦合担心地问道,“安捕头和柳县令如今如何了?”
这么说来,陆寒并没有打算将已经诈死的她交给云向迎处理,而是擅自作主将她在暗地里护了起来。
她心下微动,但很快便收起了方才一瞬而过的想法,如实回道:“他们如今在大理寺的牢狱里,我们还在想法子。”
“我听陆寒的意思,云向迎就快要对相国府动手了,而之后他便会对安家和柳家斩草除根。”李锦合皱眉道,“他说云向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想将他们救出来并没有那么容易,故而不让我以身犯险。”
“他说得没错,这一次的确很难。”她试图安慰李锦合道,“不过我们已经有了线索,若是赵家能出面为安川作证的话,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赵家?”李锦合沉吟问道,“可是武平侯府?”
见她颔首,李锦合叹了一声,摇头道:“赵家是不会作证的,赵勤早就与云向迎勾结在一处了。”
她心下大惊,与宋汐对视一眼后愕然问道:“可是赵勤不是相国府一党的吗,如今云向迎要对付相国府,这么说来,他与云向迎应该有隔阂才是。”
李锦合否认道:“之前赵勤到了南和县时,我便在无意间听到云向迎与陆寒提起他,虽然他们将话说得极为模糊,但从他们话中的意思,我还是能听出来赵勤有把柄在云向迎手中,好像是他查到了武平侯家中的什么私密,能让赵勤不得不为他所用。”
这么说来,赵勤乃至整个武平侯府都是云向迎的人,即便案发那天杨岁英与她的儿子赵宣朗去过福庐山也看到了安川,也绝对不会出面作证的。
她心下一凉,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猛然一滞,脸色大变道:“不好,云向迎明天就要对相国府动手了。”
宋汐与李锦合亦然一惊:“明天?!”
“没错,若赵勤与云向迎乃是一党,那他定然是在明天动手的。”她看向宋汐,道,“你还记得吗,赵勤之前说我们明天就可以去大理寺探监的。”
“原来如此,”宋汐很快明白了,“云向迎要在明天清晨弹劾云相国偷敌卖国,一切在明日晨时便会尘埃落定,故而他才答应让我们在午时探监。”
虽然她们也做不了什么,但赵勤还是会担心她们会误了大事。
李锦合语气焦灼道:“虽然云家的内部之争于我们并无干系,但一旦云向迎得手,他便会向安家和柳家动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她沉默片刻,看向了李锦合:“嫂嫂,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有关清儿的那个陀螺。”
听到她的问题,李锦合颇为意外,道:“没错,那个陀螺的确是我与周郎相识时他做给我的,他还在上面刻了一棵杏花树,后来我便一直珍藏着,哪怕我们分开了。直到清儿长大后,我无意间发现他与周郎一般不能吃枣子,才意识到原来他是我与周郎的骨肉,于是我欣喜万分,将那陀螺给了他,告诉他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虽然清儿从未见过周郎,但他很喜欢那个陀螺,他不是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