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尽吗?”陈中泽一脸疑惑,“可是,他是死在南风馆的啊,还有那么多人都瞧着呢。”
“别问了,到了再说。”她皱了皱眉,催促他道,“快走。”
不情不愿的陈中泽带着她一路小跑着到了司玉家,中途未能歇上一口气,赶到的时候双腿都软了。
许长恒自然也是,她更甚,直接整个人都趴在了大门上。
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院门上的铜锁竟是坏的,很明显有人已经在他们之前破门而入了。
再也顾不得疲倦,她连忙推门而入。
院子里的确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双眼微红,似是刚刚哭过,但她却并未见过。
认出他们是官府的人,那年轻人甚为惊讶,先行问道:“两位官爷有何贵干?”
“这位也是南风馆的人,”陈中泽跟在她后面有气无力地进来,对她道,“上次我见过,叫司,司……”
“在下司齐,是司玉的故友,”提及司玉,他的眼中又泛起了泪光,道,“来这里是为了将他留在南风馆的遗物送来。”
若是来送遗物的,应该不至于要破锁而入吧。
她疑惑问道:“门锁是阁下弄坏的?”
果然,司齐摇头道:“我来的时候便是如此了,还以为这里遭了贼,但看起来似乎并不是。”
她心下惊疑,问他道:“司玉饮毒自尽的时候,阁下可在场吗?”
强忍了心中的哀伤,司齐点了点头。
陈中泽连忙好奇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在司齐开口前,她又道:“听说他昨夜并未去南风馆,家里也没人,还请阁下说得详细些。”
“他的确一夜都未出现,也不在家,在此之前,他从未这样过,故而咱们还打算去衙门报案,还好他在晨时出现了,”司齐声音哽咽道,“可没想到,他到了二楼的廊下后,一言不发便将一个椅子给砸了下去,见所有人都望向他后,先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来,然后大声说了八个字,便将那纸包里的东西一口吞下,随后,他便,他便……”
他再也说不下去,掩面而泣。
陈中泽见他可怜得很,便走了过去,本想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安慰他,却不料司齐干脆趴在他的肩头哭了起来。
还未曾被动地与一个大男人靠得这般近过,陈中泽不由身子一僵,连怎么抽身都忘了。
好在司齐很快就从他的肩头离开,哽咽着对他致谢道:“多谢官爷宽慰。”
陈中泽向后退了几步,躲在了她身后,道:“不谢不谢。”
见他平静了下来,她又问道:“他说的那八个字,是吾爱已死,我欲同往吗?”
司齐点头,却不解道:“他虽是那般说的,可谓震聋发聩感人肺腑,但是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虽说那个云二夫人的确待他极好,他对她也颇为感激,但是,他连她的面都没见过,更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又能痴情到什么地步?”
她一怔:“你是说,司玉不知道云二夫人的长相?”
“是啊。”司齐颔首道,“这件事他之前也没有提过,只是在云二夫人过世后,他有一次心情极差,喝多了酒,这才说了出来。他说,每次他去时,屋里屋外的灯火都熄着,门窗也关得极严,哪怕眼睛适应了黑暗,他也看不见她的样子。他原本不习惯,但云二夫人说,她喜欢这样,便也只能如此了。”
她想起来,之前司玉也曾说过,云二夫人话并不多,他对她也不甚了解,因为他每次都是深夜才去,而且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并不长。
可是,她却没想到,他竟连秦英的模样都没有见过。
那么,他会为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真容的女子而殉情吗?还是说,他的死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