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必了,当时他也没成什么,以后自然也做不成。”
云向迎不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吴映雪,微微扬声唤道:“唐壬奇。”
立刻有人应声而入,正是唐壬奇,只是他的左眼竟戴着一截黑纱。
愣怔地看了他一眼,吴映雪不由惊呼出声:“你的眼睛……”
听到了她的声音,唐壬奇身子一僵,却没有去看她,只是站在云向迎的身后垂首等着吩咐。
许长恒瞬间明白过来,既愧疚又忿然,不由质问云向迎道:“是你挖了他的眼睛?!”
“是我自愿领罚。”唐壬奇仍一动不动地候着,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只平淡道,“与二爷无关。”
一向我行我素的云向迎看着她,竟破天荒地主动解释道:“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自行挖了眼睛,不过你知道原因,这本也是他应得的。”
她当然知道。
当初在她将安川的日录藏在装着海珍珠的盒子后,负责查验的唐壬奇虽然看到了,却假装没有,也正因此,安川的功劳才能被皇上所知,为天下所闻。
对于云向迎来说,还能让他活着并留他在身边已然是开恩了。
见她看向唐壬奇的目光中尽是内疚与不忍,云向迎神色愈冷,淡然开口,对他吩咐道:“那个女人归你了。”
只是一默后,唐壬奇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平静地应下一声后便抬脚向她们走去。
虽然不相信唐壬奇会伤害吴映雪,但许长恒还是下意识地将她护在了身后,然而在力大无穷的唐壬奇面前,她只是不自量力而已。
不过一个让人猝不及防的闪身,他的人已到了她们的后面,而也不见他如何用力,被他在脖子上横拍了一下的吴映雪便眼前一黑,正倒在他的怀中,甚至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
许长恒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的衣角,一时不肯松手。
唐壬奇终于看了她一眼,虽然神色平静,但她还是看得出他是在用眼神示意她放心。
她只一迟疑,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比起这里,吴映雪跟着唐壬奇应该会更安全。
等唐壬奇横抱着吴映雪出了门,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她与云向迎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步步走近,目光忍着痛:“之前你说,你与他已经……是不是真的?”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无惧地迎着他的目光,不再似从前一般不敢直视于他:“是,早在南和县时,我与安川已拜过天地,我们已是夫妻。倘若不是,我如今也已被赐婚,也是他人妇。”
直到与她近在咫尺,他才停了下来,方才还冷静淡薄的眸光此时却灼热得厉害,连声音都沙哑了几分:“为何要对我如此,我早知我心意,正因为我敬你,我才每次都……你可知每次见你,我忍得有多辛苦……”
她知自己躲不过,干脆豁出去一般直视着他的目光,道:“每次见云二爷,我亦怕得很辛苦。”
外面天色渐暗,已有晚霞铺天,透过窗户的薄纱映进屋子里,又落在了她的眸子里。
他喉结微动,突然一把将她拉在了怀中,俯身吻去。
他碰到了她的唇,明明是温软的,却又似是冰冷的石头,不言说,却在抗拒。
但他并未停下,反而攻势愈烈,像是要将自己的全部都给她,只求她的一个回应。
然而,饶是他时而温柔时而狂野地费尽手段,她只是如雕木般不反抗,听天由命般任他折腾,却毫无反应。
甚至,她还睁着眼睛。
他在喘息的间隙瞥见了她的眼睛,那映着绚烂晚霞的眸底淡得不仅毫无情趣,甚至连生机都没有了。
身子不由一滞,他松开了她,不舍而痛苦地离开了她的身体。
可即使他放过了她,她的神情依旧平静得如一滩死水,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从未如此心痛过,即便是在亲耳听到她与安川已成亲的时候。
“你对我,竟如此狠心?”他眉头紧皱,失望至极,哑声质问,“哪怕连推开我都不情愿?”
“因为我知道你我并非势均力敌,于我而言,你一直都是如同毒蛇般地存在,我怕你,却推不开你,只有等你主动离开。”她终于开口,语气不卑不亢道,“云二爷,你过去所求皆已如愿,少了我无伤大雅,我知道你有你的青云志,何必因儿女情长而影响了你的大计?你我从未开始,不如就这样结束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她说得那般真挚,似是为他顾虑,但他却悲从心生,反而涩然一笑:“说放过便放过,你是否以为我待你是在做生意,只论得失?也许这样说也对,但这桩生意,我虽从未做过,却定然能得偿所愿。”
说着,他向后退了一步,像冷静了几分,但眼中的情愫依然深不可测:“这几日你便留在此处,日后我会来接你的。”
她不由眉头紧锁,知道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不由冷然反问道:“二爷的意思是,先要将我关在这不见天日的青楼中,待你与公主成亲之后再接我出去做驸马爷的外室吗?二爷怕是忘了,我已然嫁人了,已非完璧……”
“我不介意。”似是不愿再听她说下去,冷声打断她的话之后,他的声音又轻了几分,似有几分愧意,“我知道如此是委屈了你,但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堂堂正正地站在我的身边。”
她决然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凝视着她,固执道:“会有的。”
说罢,他又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但却没有带走之前赵宣朗放下的鸟笼。
就在他的身影要消失在门外的刹那,她突然跑到门口,已被换掉的打手立刻伸手拦住了她。
但她并未再向前一步,只是扶了门唤住了他:“若是我愿意,能不能放过他?”
然而,云向迎只是在脚步一顿继续向前,并没有回答她,只是道:“等我回来。”
随着房门开了又关,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走向鸟笼,提着放在了桌子上。
鸟儿啾啾地叫了两声,一双明亮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