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两米多长的竹竿,竹竿上绑着一个竹笼,里面关着一个妇人。
后面则跟着几十个看热闹的村民。
妇人嘴里不停嘶吼着:“我要见村长,我是冤枉的!”
沈初韵透过院子的缝隙,看着一群人离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让筱竹把斗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便是你说的办法?”端木琛不屑地说道,他完全可以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再强行让村民收割,只是那样会失了民心。
而当听到沈初韵有办法的时候,他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看到她认真的样子。
“你背我去看,不就知道了。”说完,沈初韵扯了扯斗笠,朝他高举双手,示意他来背自己。
动作自然且娴熟,似乎他们是认识已久的恋人,他就该是她的双腿。
“……”
端木琛冷冷地看着她。
沈初韵笑吟吟回望他。
沈初韵心里暗爽,死皮赖脸的精髓被自己学到了。
筱竹连忙打圆场,“要不我来推车去?”
“不方便!”
“不方便!”
沈初韵和端木琛同时开口,然后再次面面相觑。
沈初韵摆了摆双手,楠楠道:“快点啦,要错过好戏了。”
端木琛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弯腰将她背出了门。
沈初韵故意凑到他耳边打趣道:“还挺熟练的嘛,等我回家就雇你全职当我的双腿,好不好?”
端木琛忽然停下脚步,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冷冰冰的气势,沈初韵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讪讪一笑道:“是我不对,大哥,我们快过去,好戏要开始了。”
哼,真不经逗,沈初韵决定以后还是不要轻易跟他开玩笑,否则分分钟被秒杀。
长江之滨,沈初韵故意让沈母挑在小庙旁,这个破旧的小庙,以前是供奉河神,后因为气候变化,这一段长江水位降低,再加上村长的忽悠,人们开始不再供奉河神,改成‘蝗神’。
时值正午,闲来无事,村民们越聚越多,端木琛背起沈初韵,立于山丘之上,看得真切。
声音太过嘈杂,沈初韵的听力不如端木琛,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看唇语。
须臾,村长匆匆而来,拨开人群,来到了当事人的面前。
村长看着被关在笼子里的女人,神色如常,而女人却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喊道:“村长,我没有私通……救命!”
“此为何事?”村长凌厉问道,似乎并未被妇人凄惨的哭声所动容。
“啧,啧,”沈初韵用睥睨的眼神看着村长,鄙夷道:“佩服,佩服,这都能镇定自若。”
“你听得到?”
“听不到,能看见啊,憨批。”
端木琛满是不解地侧头,“憨批?是何意?”
沈初韵忍不住轻抿嘴偷笑,“夸你美貌呢。”
端木琛目光一寒,后者嬉皮笑脸道:“快看前面。”
不知不觉端木琛对沈初韵生出了诸多好奇,强烈促使他想进一步了解她。
沈母义正言辞道:“此女与我府上已婚小厮私通,竟怀了身孕,简直可耻,小厮已被我送去衙门,如今,就当着众父老乡亲的面把她浸猪笼,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我冤枉啊,我没有私通,救命啊~村长!”
“你没有私通?那你这肚子里的野种如何解释?”沈母反问。
提到孩子,村长的脸上终见有一丝阴沉,他如今已过五十,膝下无子,原以为妇人怀了自己的孩子,本想着与她远走高飞,,没想到却被人戴了绿帽子,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厉声喝道:“把这个贱人扔到河里去!”
妇人一惊,都忘了哭泣,呆坐在原地,瞪一双大眼呆呆地望着村长。
沈母趁机凑到她的身边,对她说道:“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们的死活,你是不是还想带着这个秘密去见阎王?”
妇人恍然大悟,突然疯癫大笑,张狂道:“我没有私通,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们村长大人的私生子!呵呵呵!”
啥?村长的种?”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住口!快将她丢进江里!”村长呵斥道,极力强装镇定掩饰内心的慌张。
话音刚落,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就从村长身后冲了出来,想要把女人拖走,但都被沈母带来的几个农民给拦了下来。
此事,她也是有备而来。
“这就受不了了?你们的好村长还诓骗你们献祭蝗神,什么蝗神都是假的,不信吗?你们每年供奉的大米还都藏在河神庙里!”
“闭嘴!胡说八道!”村长勃然大怒,就要冲过去堵那妇人的嘴,却被其他村民拦了下来。
村民们心中五味杂陈,他们不敢相信,这个为村民服务了几十年的村长,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可又不想就这么算了,万一真是这样怎么办?
“你们放我出来,我带你们去看便知真假!”妇人眼中没有一丝神采,有的只是对村长的恨意。
众人纷纷举荐,想要和妇人一同前去,最终只挑选了几个老实本分的村民。
因为河神庙实在太小。
等待结果的时候,最让人煎熬了。
村民目目相望,心中更是焦躁不安。
反观村长已经冷静下来,一脸坦然,在心中已做好了万全准备,竟然已经暴露,索性将一切推托到妇人身上,故作不知情,再将粮食打发回去。
以他在村民的往日形象,一切都能掩盖过去,他依旧是众人心中的村长。
不多时,几人神色匆匆走进人群。
“如何?里头可有粮食?”沈母问。
一个朴实的农民摇了摇头,气馁道:“里头一颗粮食都没有,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