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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明白了何为高贵(1 / 2)

“安德烈……”

认出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庞的一刻,艾迪特又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感到自己随时就要晕倒,可这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由于哀伤。

“天啊,你还是十几年前那个模样……”她颤声道,“我亲眼目睹你死的。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呢?”

面前的那个人微微抬起手臂,朝她伸来。他似乎想要向她靠近,又犹疑着不敢上前。

艾迪特又猛地扑上前死死环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膛上,激动而绝望地闷声呼喊:“啊,可是宽恕我吧!我爱你!就算你是幽灵或魔鬼又有什么要紧!我仍然爱你!”

他似乎也为她的反应而深受震动,犹豫地举起胳膊,终于回抱住她的身躯。

一声猛烈而短促的霹雳落在近处,最初的雨点开始落下来,打湿了二人的衣衫。他们的灵魂在相拥中彼此渗透,几乎消融在这深沉的黑暗里。

过了好一阵,安德烈才开口:

“不要怕我。我没有死,艾迪特。我还活着。”

她疑惑不解地抬头望向他的眼睛。

他又叹了口气,告诉她:“你当年看到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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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特在她过去的情人对面坐下来,将急切而感伤的目光投向他。

安德烈凝望着将两人隔开的矮桌上的烛火,缓缓地开始了他的回忆:

那是热月九日的深夜,我坐在监狱的单人牢房里,听着外面的时钟一次又一次敲响,残酷地不断提醒我在即的死亡。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努力试图表现得像我不幸的友人们一样宁静、刚毅,可是对你的思念和不舍击垮了我,艾迪特呀,我无法控制自己变得软弱!

当时外面的大雨还未停息,从囚牢的气窗透进一阵电光的炫晃,我眼中这时出现了一副奇谲的景象:我好像看见自己的魂魄从远处飘过来,因而在浑浑噩噩的昏梦中疑心自己是否早已死去,只是遗忘了自己的处境。

不过等那身影靠近铁栏时,我认出了那是拉斐尔·圣克莱芒。

第一个瞬间,我产生了一种照镜子的错觉——他和我的形貌是如此相像,而我之前竟从未特别留意这一点。

然而这么说无疑有自我夸耀的嫌疑,因为我深知自己此时看上去狼狈不堪:我已超过一天一夜水米未进,未曾有过片刻休息,头发散乱,额头发着烧,刚刚哭过的双眼想必红肿着,也一定来不及收起沮丧悲伤的神情。

而面前的人却容光焕发,金发用束发带整洁地绑在脑后,蓝眼睛垂望我的目光既严肃、又安详。除此之外,他的脸上还显露出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坚决,几乎可说是种神性,使他此刻看上去仿佛一名圣徒。

我的神智当时十分混乱,因而并未思考,只是凭着本能在这个人面前自惭形秽。

因此,我把头扭回来,双手撑在桌上支着前额,尽力用冷漠的声调压过嗓音里残留的哽咽:“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圣克莱芒?”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卑鄙。”他沉静地回答着,打开了牢房的门闩。

我又抬起头来,奇怪地打量着他:“怎么……莫非你也是个囚犯?”

这使我困惑起来,因为我本以为那些热月党会即刻恢复丹东派系之人的自由和地位。倘若圣克莱芒果真在这种时候被捕,那他未免太倒霉了些。

不过监牢门口的人很快结束了我的思绪:“不。我是自己进来的。”

现在我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确并未听见狱卒的脚步声。何况,面前的人衣着庄重整齐,并无任何受束缚的样子。这么说他的确是自己主动走进来的。

我还未开口询问缘由,圣克莱芒就自己作了解释。他的声音很轻,语调平淡,听不出特别的感情:

“我是昨晚到巴黎的,一回来就知道我妹妹死了。我去了珀西家找她,但似乎来迟了一步。我看到她把你拉进去,听见了你们的交谈。我就在屋外等着,你一直再没出来。雨很大,我在窗下站了一整夜呢,凯尔奈。”

他讲完这番话,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在这个人身上一直有种自我毁灭的气质,而我向来蔑视和厌恶这种行为。

“你到这里来寻死?”

我一向对圣克莱芒是没什么好感的,但此刻他的懦弱却激怒了我。

大概是想到自己马上就不得不与你天人永隔,而这个生命仍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幸运儿,却轻易地抛弃了我所如此留恋的东西,我瞬间火上心头,大步走上前去。

“这是毫无意义的。”我紧紧攥起他的衣领,声音听起来一定很恼怒,因为我正极力压抑着给他一拳的冲动。

他垂下目光,看上去无动于衷。

我仍急切地要阻止圣克莱芒,因为我从未如此渴盼一个人能够活下去,从未如此感到他的死会增加我的痛苦。

我想苦口婆心地劝慰他,几乎想抓着他的双手恳求他,然而脱口而出的却只有故意激将他的话:“懦夫!你就这样胆小,甚至不敢亲自动手!”

他依旧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因此我气得冷笑了一声:“行。随你便吧。”

我丢开这无可救药之人的衣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背对他坐下。

我听到圣克莱芒踏在稻草上沙沙作响的脚步声,从我身后缓慢而坚定地靠近。

“我不是为你而来,”他喃喃道,声音低沉有力,“我是为她而来,更是为我自己而来。”

“你在说什么……”我还未来得及转过头去,就感到一只手将一块布紧紧按在我口鼻上,一股怪异的气味袭进我的鼻腔,我一下子浑身无力,瘫软在从背后搂着我的腰的人怀里。

他把我放倒在地上,开始扒下我的衣服,我听见一名狱卒的靴子踏进牢房的声响。

本能的抗拒让我仍存有一丝意识,我模糊地听到拉斐尔冷静而快速地对走进来的那人交代了几句什么,随后那个人双手从我的腋下把我的上身抬起来,匆匆拖出了那间囚牢。

拉斐尔没有跟出来,我听见牢狱生锈的门在我和他之间被重新闩上。我凭着最后一点顽强的意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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