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道怎么不叫醒他,天真说他睡得跟死猪一样,等他醒来黄花菜都凉了。
说说笑笑打发时间,走了半个小时的路,我眼风乱瞟,看到旁边的林子里掩着一片开阔地,没有树木,不像平常的草坪,我打个手势,指指那片空地。
胖子会意,打头阵用工兵铲清出一条路,他钻进去一看,大叫道
“大水冲了龙王庙,他娘的,这里有好几个坟包。”
我心中一凛,赶忙跟上胖子的脚步。
只见空地上杂草丛生,中间横列着三个孤零零的小山包,无碑,不见香案供奉的踪影,看着是三座孤坟野冢。
没有墓碑无从猜测墓主是男是女,我想了想,伸手找天真要三根烟。
天真不明所以,还劝我抽烟对身体不好,我当即道那你戒烟,他马上就不吱声了。
我点燃三根香烟,对着坟包挨个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无非就是什么早登极乐,回去有缘给你们烧纸钱,请你们跟小伙伴打个招呼,让他们不要再来吓唬我了,我只是个崽之类的话。
胖子嘲笑我怪力乱神,我懒得理他,摆完把香烟整整齐齐插土坑里,又找胖子要水壶,他问我干嘛,我瞅他一眼
“给那边的朋友倒点酒。”
我知道胖子壶里掺了二锅头,胖子勇道
“要我说咱们用不着跟他们客气,直接把他们坟头撅个底朝天,看他们还敢不敢来你跟前人五人六。”
“我就倒一点。”
胖子听我戳穿他的小九九,只得抠抠搜搜递给我一个水壶。
我打开瓶盖往地上倒一圈,再拜三拜,心说我都装孙子到这份上了,再找我麻烦我就真回来挖你坟头了。
一套流程走完,我拍拍手招呼他们走人。
一路向西,中午我们躲在树荫底下吃午饭,啃两口压缩饼干,天真展开地图校准方位。
我趁着这个空档帮小哥换药,天气闷热,再加上我们一直都在赶路,无暇养伤,导致伤口隐隐有化脓的迹象。
缠好纱布,胖子挤过来,说天真下手没轻没重,让我也搭把手帮个忙。
我索性拎着药箱把他俩一块安排了,胖子没有伤筋动骨,只有几块大面积的擦伤,天真让石块硌了背,有些扎的很深,换药时还能看到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稍作休整后继续上路,步履匆匆的行进许久,丛林渐深,树木逐渐茂密,有些地方的藤蔓和草植有半人高,根茎交错,无处落脚,只能一边清障一边前进,非常消耗体力。
走到黄昏时我们几乎累趴,干脆就近找块空地扎营生火,胖子伤的最轻,所以负重最多,一停下就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天真烧水做饭,我就替他打下手做点杂活。
小哥去检查周边的环境,我知道他是要确认附近有没有野坟,天真撕开包装把压缩牛肉一股脑倒进去,低头忙碌道
“你看小哥现在对你多上心,你随便有点什么事他都紧张的不得了,你还认为他对你只有责任和义务而已吗。”
我专注于用开罐器撬罐头,忙碌着手头的工作无暇回话,待罐盖启开我才道
“没有,我知道的。”
“那你想过什么时候对他坦白吗。”
我把开好的罐头递给他
“这次有命回去我就告诉小哥真相,不过说到底这还是胖哥造的孽,你们就打算让我一个人扛?”
天真摆摆手:“哪能啊,到时候你就把锅往我俩身上甩,反正你只算个从犯,小哥不舍得跟你计较的,再说这还不是为他好。”
“算了吧,你说的轻松,万一小哥眼里容不下沙子,你能负责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吗,你张张嘴就知道叫我自己坦白,有种你跟我一起讲。”
“坦白什么。”
小哥声音突兀的响起。
我和天真身体具是一僵,互相看着对方不敢转头。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悄无声息杵在我们身后?!
完犊子,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天真尴尬的笑道:“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在开玩笑。”
我感觉如芒在背,天真拼命对我使眼色,示意我回头解释。
硬着头皮转身,小哥神色淡漠,眼神凝注在我身上,我只能附和道
“对……我们说了点以前的事情,你可能不记得了——卧槽!你踩我干嘛!”
我刚两句,天真一脚剁我脚背上,疼的我眼泪都飚出来了,天真大吼
“好好说话!”
我正要反驳我不是在说吗,天真不停地向我挤眉弄眼,眼风一直往小哥那边送,我疑惑的回看小哥一眼,这才发现他的神情不太对劲。
小哥此时目光漠然的有些锐利,淡淡掠过我和天真,我心一下子就慌了。
我说错什么了?!
小哥一言不发,伸手拉着我走向树林,直到天真和胖子的影子都消失在视线尽头,小哥才停住脚步。
我犹自惴惴不安,小哥静静的望着我,没有任何表情或者言语,我被他看的心虚,不自觉后退一步,试图躲避他的目光。
对视时我几度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良久,小哥突然道
“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我不解。
“吴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