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样的，因为“帮忙”和“职责”不一样，宋艺林不好意思真的教她什么，总是畏手畏脚，担心被误解成是在强迫她。
还是单纯的雇佣关系更加合适。
宋艺林定好明天要做的事，关上店门。
夜晚的冷风嗖的吹过来，宋艺林后脖子一凉。她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天黑了。
她有点怕。
2000年的城市街道当然不会像是十几年前一样黑漆漆的，就算是古代城市都会有灯笼来保障夜市的开启。
但架不住宋艺林在这么长的街道，这么浑黄的灯光，这么稀稀拉拉的人面前，感觉到有些害怕。
她见到听到过很多事，知道危险并不少见。看得多了才会觉得可怕，那些土生土长的人心里可没她这么复杂，所以应该是她怂了。
不是，这也不是她怂啊，看完恐怖片之后不敢走夜路不是很正常嘛。
宋艺林心里慌，表面上却很正常。
哇那个灯为什么一闪一闪的！不会我刚走过去就灭了吧，赶紧走赶紧走。
宋艺林不动声色的加快脚步。
人们交谈的声音不算小，在这寂寥的夜里算得上热闹，兴许是哪一栋楼里的人正在吹牛喝酒，不愿意睡觉的小孩正在和提高嗓门的妈妈抗争着。
这些微的人气让宋艺林有了些胆子。
然后……
不会从草丛里钻出个什么来吧，早知道把菜刀带在身上了。
宋艺林胡思乱想，心里虚得要命。
幸好，王姐的旅店离这儿并不远，只一个拐角，就能看见。
街道的拐角，猛地响起某种声响，像是大型动物的脚掌落在了水泥地面。
宋艺林觉得心跳都停了一瞬，她怕会是蛇，更怕会是什么其他鬼鬼祟祟的东西。
但下一刻，轻声的犬吠让宋艺林顿时轻松，觉得这路灯都变亮了。
小狗，安全了。
宋艺林转过街角，果然看见一只油光水滑高大威猛的狗，让她更惊喜的事，这还是她认识的狗。
“粽……粽子？”
应该是这个名字。
这是警犬，而在警犬身后的正是程乾越。
当初程乾越第一天来晋兰，就带着粽子，追捕凶犯时可英勇了，她看着就喜欢。
后来她去警局时见到程乾越，还想过，怎么没有看见它。以前没见过警犬，不知道警犬会不会一直在警局“上班”。
现在又见到了，她有点欣喜。
程乾越诧异的看她：“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宋艺林先是蹲下，指着粽子问：“我能摸摸它吗？”
粽子见主人不动，也坐下，将舌头吐出来，歪头看着眼前的小姐姐。
程乾越同意之后，宋艺林欣喜的伸出手，粽子也将头偏向她的掌心，耳朵都乖顺的贴起来，眯着眼睛享受抚摸。
程乾越看她从头到爪跟粽子玩得不亦乐乎，压根没想起来回答他的话。
可能还是对自己有意见吧。
唉，没办法，几次见面跟宋艺林相处的都不算很愉快。他原本也就认了，觉得兴许以后跟宋艺林打交道的机会多，会转变一下她的态度。但眼下有粽子，他才想起来，当初第一次见面，他留下的印象应该不差吧。
说不定这就是一个促进关系缓和的契机。
于是他又开口：“你喜欢狗吗？”
宋艺林暗中撇嘴，她就是故意不回程乾越之前的问话的。
就是小气怎么了！
但是狗都给她摸了，还又问了一遍，装作听不见就太明显了。
“嗯，挺喜欢的。”
宋艺林对着程乾越的表情不咸不淡，对着粽子恨不得脸都笑烂。
这会儿粽子被她揉得一点威严的样子都没有，直接趴在地上，试图翻出肚皮，一副被俘获的模样。
程乾越心中大汗，好丢人的狗，他还想让粽子表现好点，让他有机会跟宋艺林商量些事呢。
“粽子，坐。”程乾越一声命令，粽子哼哼唧唧的做好，似乎在埋怨主人不让它撒娇。
宋艺林也想埋怨他，好不容易粽子要露肚皮了，她还没摸摸呢。也太小气了，粽子都愿意给她摸，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