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他的意思,冷着脸了。
“处理完我就回来了。”
又骗我。他如果到漉州去,其中必然有珩王的推波助澜,既如此,又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回来。况且,他不也是想要贬谪吗,去几个月解决了水患回来论功行赏算什么贬谪?
“你当我傻?”
我看见他无奈的神情。
我看着他:“我们早就说了,夫妻一体。”
他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旨意果然下来。
要他到漉州治理水患,不过没说多久,看起来像个临时任务。
但我们之间,近乎在冷战了。
他不同意我跟他去,我不愿意就这样留在这里。
实在没想到的是,阿嫂挺着快七个月的肚子,就这样来到左府。
我埋怨阿兄:“阿嫂有话与我说,你来传或我回去都可以,怎么让阿嫂自己来?”
阿兄无奈:“你也知道,我哪犟得过你阿嫂,她心里你永远比我重要。”
阿兄又在另类撒娇了,阿嫂瞠他一眼。
他起身:“好了,你们姑嫂说话,我不打扰。”
阿嫂直入正题:“你打算去漉州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转移话题:“左泽让你来的?”
“他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阿嫂捏住我的手,“回答我。”
“我想去。”
“然后呢?为什么想去?你怎么想的清清楚楚告诉我。”
“阿嫂。”我叫她,“我去了那边能照顾好我自己。我是担心他去没人照顾他,他从来为了官事也是吃饭睡觉都不放在心上的,也不知道他要去多久。”
阿嫂一定明白。
我知道这次的冷战和上回阿兄阿嫂吵的架差不多。他想着我我想着他,但其中就是不可调和。这次我决不会让步,谁知道要是他治了水要多久,回来什么样子?没人在那看着他,估计能几天不吃饭。
“我就知道,可是他没成亲前不也那么过下来了?阿鸲,你也要相信他能照顾好自己。还有,你不是说要头一个看你侄儿出生?”
“阿嫂,我……”我只能撒娇。
“阿砚。”阿嫂朝门外喊。
然后阿兄拉着左泽进来了,坐下。
最后的商量结果就是,左泽先去,等治水差不多了,回来接我,或者阿兄送我去。我强调一个半月是底线,且湖声要随身记录他的吃饭歇息的情况,之后我要看。
左泽话里有些无奈还有一些其他什么东西:“好。”
留阿兄阿嫂吃过饭,我和左泽把他们送上马车。阿兄走前拍拍左泽肩膀:“别再吵了。”
“我知道,也没打算……多谢舅兄和嫂夫人了。”
回到怀瑾阁,进了屋子。
左泽一下子将我靠在门边亲起来。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呼吸不畅,加之也没完全消气,拍着他的肩膀。
他好久才松开。
我眼神朦胧看着他,这个仗势,完全是把我整个人亲懵。
他也在喘息,然后轻声说:“你放心,答应你的我全都能做到。”
第二日,家里给他践行。
宴罢,婆母公公将他留下说话,我便和阿澄阿浣阿澈在后院闲逛。
夜里有风,消解了近日的暑气,池边风更盛,我便在亭子里坐下。
阿浣过来:“阿兄走了,阿嫂便可日日与我们玩牌了。”
阿澈附和:“是啊,阿嫂这段时间牌力定会飞涨。”
阿澄慢慢跟在后面,没有说话。
等左泽过来,我和他将弟弟妹妹一个个送回住处,然后便到了怀瑾阁。
我问他:“你知不知道要去多久?跟我说实话。”
他将茶杯拿在手中掂量:“我估计治水后珩王会上请让我继续在漉州,此次水患当地州牧反应不足定要赐罪,或许我会在漉州当着父母官几年。”
这么久。
他抱住我:“放心,一个半月后我一定来接你。”
我再次强调:“说话算话。”
他轻嗯。
或是离别在即,他这几日格外缠人,我也尽力回应着他。只是还是稳不住心绪,终于还是流了泪,他见到,抽了身,来亲我的眼睛。
早晨,我感受到他在摸我的脸。
“走了。”
我一下清醒了,立刻坐起来。
他早就穿戴整齐。我跟他说过好几次,不要让我早上起来看到身边没人,我会很不安。所以每次他要上职离开我还没醒时便摸我的脸,告诉我走了。
我很快收拾好,送他出门。侧门边,我抱住他,此刻也顾不得旁人眼光了。
“七月底。”我说。现在快六月中了,一个半月后,便是七月底。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