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自己真心的人,话说七分绝不说满,感情露七分从不把不真心的东西露在面上,真诚坦荡,绅士有礼,倒也是十分迷人的性格。
罗丝觉得“我总是第一眼看向你”“你比任何人都要耀眼”这种话说出来酸牙且丢脸,但她不得不暗自承认这是对的,她眼里有斯科皮的时候确实很难看下别人,哪怕他从来不是属于她的。
婉言拒绝了第三个邀约之后罗丝借弄脏衣服的时候拖着斯科皮去换了套衣服,拉着他说了句什么,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挽上了他的胳膊,寓意韦斯莱小姐今晚有伴,效果显著。
散场时近午夜,走到最后阿不思赶了莉莉和雨果上楼,剩下他们三个困得哈欠连天。阿不思说你俩先在这凑合一晚吧,罗丝应了声往小客房走,推门才发现已经被占了位。
她敲了敲门:“斯科,你怎么在这?”
斯科皮回头:“阿尔房间乱着,赶我出来了。”
“哦,”罗丝说,“把我去楼上。”
她刚把阁楼里的小折叠床翻出来准备搬去莉莉房间,忽然又转了身踩上楼梯。她又回去了。
斯科皮才洗了把脸就看见门边去而复返冒出来的脑袋,开了门把她放进去了。
罗丝说:“我想要个晚安吻。”
她说完又有点脸红。心想也没什么不对,好歹喜欢了那么久,怪暧昧的,谈不了恋爱占个便宜好像也没什么,就又释然了。
她坐在床沿,闭着眼睛就吻上去了。也不知道斯科皮那样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人怎么会喜欢这么有强势意味的接吻姿势,她一边走神一边感觉到他在咬她的嘴唇。
半晌罗丝睁了眼,她碰了碰嘴角,往边上偏头:“说实话,你吻技实在不怎么样。”
斯科皮挨着她,闻言也偏了偏头:“没什么经验,抱歉。”
“啊?”罗丝惊了一惊,撑着胳膊坐直了,“那个……是初吻啊?”
“嗯,”斯科皮淡淡道,“我不太会谈恋爱,没想过这个。”
罗丝有一种微妙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微妙的欣喜,和莫名的罪恶感,有种“我在玷污干干净净的小少年”的既视感。她卡壳了片刻:“那……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斯科皮笑,“你还要上去吗?”
罗丝正要站起来的动作一顿:“那小破折叠床能把我折腾半宿……可以嘛?”
“都行。”
第二天罗丝打折哈欠从客房出来的时候被阿不思看个正着,他愣了老半天,没说话。下午斯科皮先告辞回家了,阿不思才泡了两杯咖啡坐到罗丝面前和她对视。
罗丝歪歪头:“嗯哼?”
“你……”阿不思欲言又止,“你们现在是……”
罗丝再瞒他不住,挑挑拣拣地讲了点梗概,主要是把她自己的心路省略了,说着发现了个事——客观来看略掉她的主观因素,这一堆事真的非常没头没尾,破绽百出。
斯科皮不懂为什么爱情能叫人忘掉所有理智和自我,也就只有他能心安理得地认为罗丝那么一个爱玩的人,自己只是她无数暧昧对象中的一个。这点小伎俩骗骗这种木头也到头了,明眼人一眼看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阿不思问她:“你还喜欢他呢,几年了?”
罗丝诧异抬头:“你怎么——”
“我又不是傻子,”阿不思笑道,“拜托,你有哪件事我不知道?上次哭那么惨还说失恋,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好吗?然后再仔细想想,其实以前就能看得出来一点,从你天天粘着他那会儿就开始了,还真有点早,那时候你才——”
“十四岁。”罗丝说,“四年了。”
“我以为你就是少女情怀泛滥一下,过去了就没了,”阿不思说,“我还以为你这样的见着个好看的马上就能移情别恋,依据你那些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的前男友……”
罗丝也懒得纠正她没几个“前男友”了,她默了默说:“我过不去。”
“我以为我忘掉了,可我一见他,我就过不去。”
“所以你想怎么办?”
“无所谓了,就这样吧。”罗丝一摊手,笑了,“不见人的时候我就不想他,实在想了我就去找他,我祝他早点遇到那个能动心的人,到那天我就真的可以死心了。”
阿不思没再多说什么,只最后留了句:“你觉得值得就好。”
九月罗丝就开学去伦敦了。他们仨都在伦敦,是巧合,其实斯科皮不和另外两个同校,但位置还是很近。他们是从海边小镇上来的,不是地中海那种阳光沙滩,潮湿多雨,很多雾气。罗丝是那种不好不坏恰到好处的家庭条件,家里人特多,但也都不住在一起,堂表兄弟姐妹里她就和同龄同校同级同班的阿不思最熟。斯科皮不是本地人,他父亲是个很有名的商人,母亲是个设计师,百万富翁的家境,但他小时候身体不好,出生起就养在温湿清净的地方,久而久之和本就忙碌的父母牵挂不多,就算回了伦敦也懒得去那个位置偏僻又空阔无人的“家”住着,他就和人合租在学校附近。
罗丝一开始申请了学生公寓,但条件实在不怎么样,她一翻地图发现距斯科皮住处不到五百米,于是经常上门找他蹭网蹭饭蹭各种她能蹭到的东西。阿不思是个整天整夜泡实验室的也偶尔回来,反正那房子就有个共用厨房和一个公共客厅,两个挺大的相隔甚远互不干扰的套房都能算私人领地,门一关怎么闹都没事。隔壁那位室友是个可以一天敲十四个小时代码的程序员,一边做项目一边深造,罗丝见过两次,穿一身经典格子衬衫,从眼镜片下打量她,然后问斯科皮:“女朋友?”
罗丝抢答:“朋友。”
但那位应该是也看出来他们的那点不对劲了,一天两天看不出什么,但罗丝压根没遮掩。她说到做到,隔几天就上门找人一回,斯科皮不会拒绝她,他其实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可能从一开始他对罗丝的纵容就一直过分,且底线越来越低,罗丝第一次穿他衣服的时候他皱了皱眉说“有点奇怪”,一个月之后他半个衣柜都被试过一回了。
房间是挺大,但箱箱柜柜的零七碎八放了一地,所剩无几的空间放个小单人床,罗丝对那个挨挨挤挤的房间,对那几年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