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时候呢?”
“可能是这两年,”他说,“如果说有预感,有猜测,可能很久以前就有了。”
“有多久呢?”
斯科皮思考了一下,说:“你记不记得有一年,霍格沃茨下了很大的雪。我其实不太喜欢雪,每一次看到,总会有一些很悲观的念头和直觉。那一天你好像在说一个和‘永远’有关的话题,然后问我信不信。你转过来的时候在笑,有一片雪花就掉在你脸上,然后化掉了,我有一种很没有根据的感觉,好像我就是那片雪花。”
罗丝笑了:“为什么这么想?明明转瞬即逝是很浪漫的事情,瞬间即永恒嘛,我只关心那一刻我想的是什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不错。”
罗丝在心里想,对你来说,瞬间自然永远只能是瞬间,真是彻头彻尾的爱情悲观主义者。她想笑,可是笑不出来了。
“我们是不是要分开了?”她的勇气越来越弱,“如果这样的话,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别人?”
“好。”
“你会觉得我自私吗?”
“不会。”
“为什么?”
“耽误你人生的是我,很抱歉。”
“可我自私地不想把你给别人。”
“不是你的话,大概也很难有别人。”
“为什么?”
“我的感情需求很低。而且,我不喜欢违约。”
“即使我宣布约定作废?”
“那是我给自己的约定。”
“违约会怎么样?”
“会变成自己也不认识的陌生人吧。”
真是有趣的理论。罗丝想。她退了一步,靠着桌子的边。
“那以后呢?”
“我不知道。”
“我们会不会再见呢?”
“会。”
“这又是为什么?”
“我会在你身边,以任何身份。”
“那……试试好吗?”
罗丝问完,忽然觉得有一点熟悉。空气里传来熟悉的味道。好像是霍格沃茨的某条走廊,一个晴天的下午。
好神奇啊,她想,好像他们开始的时候,也是这句“试试好吗”,她那个时候要是知道,结束的时候也是这句话,会不会换个说辞呢。
静谧被玻璃瓶子碎裂的声音打破,那朵快要枯萎的玫瑰,连着那个摆了三年的花瓶一起,被她碰倒了。
玫瑰被摔出来,花朵朝下,罗丝想,她好疼。
“好。”
试用期结束了。
食品会过期,玫瑰会过期,感情也会。
她蹲下身去捡那朵玫瑰。她很疼,玻璃片割破了她的手,殷红的血钻出来一些。
好疼。
“好疼……”她说。
一闪一熄的白光,她使劲看也看不清。罗丝使劲伸手去够那支玫瑰,只握到一手的玻璃碎片。那碎片化成白光从指缝漏出消失了,温热的感觉包裹住她那一双鲜血淋漓的手。像有人吻上她指尖,擦去一滴滴落下的血。
“不疼了……”他就握着她的手,声音带着慌乱的颤抖,一遍一遍地叫她,“罗茜,罗茜……你看一看我……罗茜……”
“你要走吗?”罗丝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
“我不走,”他吻上她沾满血污的脸,亲吻她的唇,“我永远不会走。”
她发出一个虚弱的气音,在白光中睡了过去。
她发出一个虚弱的气音,在白光中睡了过去。她做了一些很奇怪的梦,感觉自己在湖底,又像暴晒在阳光底下,呼吸很艰难,很多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听到那些声音,奋力地睁眼,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和阿不思放大的脸。
罗丝意识还没清醒,就这么和他对视了两秒,随即见他扭头:“醒了!”
雨果也出现在视线里:“感觉怎么样?”
罗丝半天才找到正确的发声方法:“我还好……斯科皮呢?我记得他……”
“守了你一夜,刚刚才劝去隔壁包扎。”阿不思说,“喝不喝水?”
罗丝也觉得渴了:“要……这是哪?”
“圣芒戈。”
雨果被指使去倒水了。阿不思拽了把椅子在边上坐下:“你真不知道我们被你吓成什么样……昨天傍晚斯科皮给我打了电话我们就都来了。我第一个到的,还在外面就看到他浑身的血,一副天都塌了的表情,一问才知道他第一时间给你急救过了,而且来得及时,问题不是很大。”
“你会被吓到?”罗丝想笑,结果咳了一声出来,喘了两口气。
阿不思把她压回枕头上:“你别动。我怎么不会被吓到?都吓哭了。”
雨果憋不住了,开始在一旁大笑。他把装了温水的杯子放下:“没什么大事,但你一下子失血过多,断的骨头刚接上,估计还得躺两天。”
阿不思说:“你要不是个女巫,现在起码半残废。”
“少咒我。”罗丝想打他。
两个人非说她没养够伤,什么都没透露,留到饭点就把她给催眠了。罗丝又一觉睡过去,再醒来睁开眼房间里就换人了。
斯科皮拉着她的一只手腕,他俯身,额头轻轻贴着她的手,阖着眼。罗丝才刚轻轻动弹了一下,他便睁眼了,睫毛蹭过她的手心。
那双眼里有一点不易察觉的血丝,显得很疲倦:“感觉还好吗?”
他垂眼看她的手,抬起来放到唇边,带着一种很珍重的神情吻了一下。罗丝的手一颤,轻声说:“我没事。你呢?”
“挺好。”斯科皮眨了一下眼,浅灰的漂亮眼睛抬起来看她,话刚出口又改了口,“……不太好。很担心,很……后怕。”
罗丝笑了:“可你还是来了呀。”
斯科皮没说话。
罗丝问他那几个黑袍人是怎么回事,他抿了一下嘴唇,绷住了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简单解释了那是上个案子没解决干净的“尾巴”,大本营没了逃亡途中走投无路来泄愤。罗丝的信息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