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1月,校长重新上台。
立仁时任中统上海站站长。
定都南京后,果党的党部搬迁了新的住址。
他特地去了趟南京,接了一批从美国进口的全新无线电短波电台。
晚上回到家,我看他匆匆吃完饭,就在书房里一直不出来。
我拿了一杯热牛奶,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我看到他拿着大部头的英语书坐在书房里,一脸头疼的样子。
“今天从南京赶回来也累了,喝点牛奶,早些休息吧。”我轻柔着他的太阳穴,还有颈部及背部的穴位,帮他放松身体。
他一把把我拉到他腿上,摸着我快5个月的肚子。
“崽崽,让ya亲热亲热。”说完将头靠向肚子。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家的小毛头今天特别调皮,在肚子里面打转呢。”
“是嘛?”立仁一脸惊奇。
“让我再摸摸。”
“哟哟哟,动了动了,还真的动了。”立仁原本随着年龄增长变得越来越严肃的脸上,出现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我和他额头对着额头,此刻,我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这是什么书啊,怎么这么厚。”等他喝完了牛奶,我瞟了一下书桌上的字典还有英语书。
“从美国那边进口了几台无线电短波电台,这个是使用说明还有教材,都是英文,看得我头疼。”
他叹了口气,“国际上的新东西,楚材想要在上海做个典型,向全国推广。”
瞧他头疼,我有些心疼,不过我也一向对新东西感兴趣。
“这样吧,杨主任,反正我怀孕了,医院也不让晚上值班,下班以后,有时间我帮你翻译翻译,再给你精炼总结一下,搞个中文版的。”
“也行,那就辛苦我的杨夫人了,可千万不准累着自己。”
立仁舒了一口气,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变得有些严肃。
“对了,不准把书带出这个房间。”
“我知道了。”
我揉了揉他紧皱的眉头。
“别在家里发号施令!”
“夫人,我哪里敢啊,您是我的领导。”立仁一脸无辜。
“你别学我那个阿叔,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快去洗洗,你家崽崽要睡觉觉了。”我捏了捏他的脸。
“卖报卖报,看红党首要被捕,看摩登选美出炉,……”报童卖力地叫喊着。
上班路上,我听到了报童的叫卖声。
我想到了瞿恩,立马向报童要了一张报纸。
原来不是瞿恩,而是一位叫罗业农的同志,我好像在之前工人武装起义的报纸上见过他。
我有些魂不守舍,心中惴惴不安。
自那天以后,立仁以我怀孕身体不适为由,向医院请了长假。
他将我带回了家中,不知为何,他变得严肃,又有些惶恐,他希望我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门。
他在家中翻出了我的配枪,将它反复擦拭保养,还配上了好几弹匣的子弹放在我的床头。他告诉我,他接连逮住了红党几条大鱼,红党传出风声要对付他。
“可夫,我害怕失去你,我害怕我的孩子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立仁脸色惨白,抱着脑袋,双眼赤红。
“我后悔了,后悔我为什么要将你怀孕的消息告诉别人。”
“谁也没想到不是吗?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我不想我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失去父亲。”我吻了吻他的脸。
立仁摸着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像是一头困斗的野兽,显得暴躁而又凶诈,又像是一条邪恶的巨龙,用尽手段也要保护好他的珍宝。
从那天起,他没在家里睡过一个完整觉,家门口就一直有守卫,他出门也必带警卫。
我也静下心来,好好翻译起了那一部无线电短波电台使用手册和相关教材。
在翻译过程中,有一些特殊的词汇,我一直没有把握。
只好拜托立仁给我找了一些无线电方面的书籍,不论是什么语言的,我自己也叫在国外置办产业的下属留意相关的书籍。
我就这样半自学的了解起了无线电台方面的知识。随着对无线电的了解不断加深,我深刻地认识到,这样一个仪器将在未来的战场上,乃至生活上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在与美国的买办交流了之后,我入股了几只无线电的股票。
······
几天后,他告诉我,他和立华大吵了一架。
又过了几天,他说向他们告密的夫妻被刺杀了。
我轻轻抚上他的背,我能感觉到他颤抖的身体。
我没告诉他,这段时间我也睡不好,半夜总是惊醒,听到电话声,也总是担心会传来噩耗。
一段时间后,风声总算是过去了。
使用说明和教材我已经翻译了一大部分,由于我没有见过实物,也一直都没办法确定一些元件的名称,对于一些元件的手绘比例,我也得去实际测量。
我想着找立仁问问,最好能够和相关的专家谈一谈,上手摸一摸、用一用这个电台。
“可以啊,我这边正好办了一个无线电的学校,你可以来看看。”
在我怀孕7个月的时候,我终于第一次摸上了电台。我惊叹于这个小小的精密机器,竟然可以通过一个简单的按键,几个普通的长短音,传递复杂的信息。
我在德国专家的教授下,我调皮地尝试着发了人生的第一封电报。
I love you.我爱你。
等到立仁看到这份电报的时候,脸都红了。
他狠狠地拉开抽屉,红着脸将这封电报收了起来。下属们平时都害怕于他的威严还有他凶狠的手段,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相互憋笑对视了一眼。
当然,他回家也好好惩罚了我一顿,我感觉浑身上下都有些黏腻。
他贴上我,在我耳边说:“我先收点利息,等小毛头出来了,看我怎么处置你。”
我时不时的给立仁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