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长听到韩冰这么一说,还有什么明白不过来的,双手抱拳谢过后,便急忙离去。
“公子,您这么贸然告诉他是不是不好?”林海看着护卫长匆匆离开的身影,暗自担心道:“如果被赵子伯知道是您坏了他的好事,恐怕咱们京城的买卖是做不下去了。”
“赵子期是我们目前唯一可以利用对抗巡抚和两江总督的资源,他不能有事。”韩冰刚才在心里也在纠结到底该不该告诉护卫长,但是如果赵子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今后不知道要靠谁来调查韩父的死因了。
作为一个普通百姓,皇权是一个不能触碰的存在,这也就是为什么韩冰从来不碰官场是非的原因。官民想斗,犹如以卵击石,谁输谁赢,一路了然。
赵子期的护卫既然能够在这里为他寻一处藏身之所,那就必然已经对赵子伯早有防备。韩冰在能力所及告知护卫长,只希望赵子期能够活下来助她一臂之力。万一赵子期死了,韩冰下一步就会不知道怎么走了。
“林海,今日先行休息,明日你我步行,趁夜去我父亲棺椁所在的地点探探虚实。”韩冰权且把酒肆的事情放置一边,全部心力都放在的韩父棺椁上面。
第二日,韩冰和林海二人扮成乡野村夫,脸上涂了一些煤灰遮盖稍许本来面目后,就前往信中指明的地点。
一路上没有异常的到了村庄内,村庄比想象中的小了太多,只有几十户人家。韩冰林海二人白日里对每一户人家都进行了观察,发现每户都有一个残疾男子闲赋在家,家里劳动力主要都是老人、妇女和孩童。
韩冰回忆着韩父教给她的舆图,记忆中这里应该是有一个村庄的。可是对于这个村庄韩父并没有给她过多信息,看着村内房屋砖瓦,竟都是半新不旧,想来也是建村没有多少年。
在看完村庄所有角落后,其中一家农户引起了韩冰的注意。这家房屋虽然样式与周围无异,但是位置却是依山环水,尤其房屋没有其他杂乱之物,极致的对称让韩冰认定如果韩父的棺椁在的话,那就只能在那个农户里。
二人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躲在一堆稻草后面,等待天彻底黑了后再悄悄潜入。
韩冰他们躲在稻草后面看着可能放有韩父棺椁的房屋大门一直到黑夜,都没有人进出,但是在晚间的时候,房里却掌了灯。
韩冰和林海悄悄的趴在墙头往里看,只见正屋内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韩冰正想看清对方长相,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韩老板别来无恙,营中一别,不知可还记得在下?“
只见对方转过身来,竟是封小将军封思远。
认出封思远的韩冰和林海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给他们传递韩父棺椁消息的竟然是他。既然已是老熟人,韩冰也不再隐藏,直接从正门进入。
进入正屋后,屋内挂了一幅韩父的肖像,肖像前的一炷清香正在袅袅上升。
林海拦着韩冰怕其中有诈,韩冰拍了拍林海的背后示意放心。封氏父子为人刚正不阿,不可能做这等宵小之事。
韩冰从案几上拿了三根香,在向韩父磕了头上了香后,坐在封思远对面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封思远站在一侧看韩冰上完香后,便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看着韩冰说道:“之前进军营家父就认出了你,说是你出落的很像韩伯父。”
韩冰无语,当时自己在封老将军面前装了那么久,原来都在老爷子的掌握之中,幸亏她当时说的都是真话,否则这下就糗大了。本着脸皮厚的精神韩冰继续问道:“请问您和封老将军是如何认识我父亲的,我父亲的棺椁又是怎么到这里的?”
“韩伯父和我父亲是怎么认识的我并不知情,我第一次见韩伯父还是你出生满百天的时候,那时我还抱过你。”封思远看着面前这个脸上涂满煤灰,娇娇小小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笑了笑。
一转眼,襁褓里那个粉嫩的婴儿都长这么大了,出落的古灵精怪,让人不得不喜爱。
韩冰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想到对方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份,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还好有煤灰掩饰,才让封思远没看出她脸上的羞赧之意。
“当时家父在外行军打仗,韩伯父的事情已经过了许久之后才得到消息。带着我赶往江南后,发现韩苑被巡抚和两江总督把持,韩天池在他们的支持下成功霸占韩伯父留下的财产。父帅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被他们藏起来的棺椁安葬在这里。”封思远说到这里,转头看着韩希墨的画像继续说道。
“家父想寻找你和韩伯母,把你们接到将军府照料,但是当时帮你们在京城安置的人,伪造了你和韩伯母在京城的户籍,这才让家父无从查找,想来此人当年也是受过韩伯父大恩,否则也不会冒着危险帮你们做这等杀头大事。”封思远说完,就把韩父之前与封老将军的往来信件拿出,作为取信韩冰的信物。
韩冰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封氏父子已经着人打听了,她一个刚及笈的小丫头这几年独自一人掌管几家商铺,在京城那个虎狼之地争得一片天地属实不易。
翻阅着封思远拿出的信件,韩冰看着熟悉的字体,就知道封思远所言非虚,“封老将军原来和我父亲是故交,怪不得那日在军营里事无巨细的问了我好多,在我走之前还嘱咐我万事小心,更送我一袖箭防身,想来如果我不是故友之子也不会得到他老人家垂青。”
自从韩父去世后,韩冰一直强撑一口气保护着家里上下,因为如果她倒下,韩母、孙管家、老掌柜和林氏兄弟未来都无所依靠,如今突然被封思远如此帮助,这几年受的苦受的累突然就忍不住了。
封思远看着面前这个默默流泪,对外圆滑世故的韩老板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如果不是因为韩伯父的意外,本应是无忧无虑被呵护的掌上明珠才对,怎么可能为了生计走南闯北、风餐露宿。
心下不忍,起身坐到了韩冰身旁,关心的说道:“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兄长,在外如果太过辛苦,将军府的大门永远为你和韩伯母打开。家母早殇,府中也没有女眷,你和韩伯母就拿将军府当成自己家就好,虽然比不得韩苑奢华,但是我和家父到底还是可以护得你们万全,绝不会让你和伯母再受一点伤害。”
韩冰两行眼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