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心下一惊,没想到当初帮赵子期运送粮草只是与赵子伯有一面之缘,居然就被记的如此清楚,如今更是被知道自己是多宝斋的老板,如此看来,赵子伯并不如民间所传那样是个随心所欲的暴戾之人。
不知道赵子伯到底掌握了自己多少信息的韩冰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见机行事,赵子伯问什么就答什么,再继续她装傻充愣的样子,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越雷池一步,希望赵子伯见自己只是一时兴起。
“本王听说多宝斋的老板做人做事甚是活络,如今一见,却不如心中所想。”赵子伯对韩冰面对自己的表现很是不满,当初韩冰为了赵子期说话的样子如今仍然历历在目,可是种种迹象又表明韩冰和赵子期并没有什么牵扯,不是被提前步好的棋子。
“草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商贾,居然能被天家皇子记住,这是草民的福气,不过也实在是惶恐,不知殿下有何吩咐?”韩冰感觉自己跪了半天发烧的更厉害了,头晕沉的厉害,为了保持清醒,见地上有一棱角分明的石子,便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朝地上磕去,剧烈的疼痛让她找回了几分理智,但也一注热血从额前流下。
坐在马车里处于上位者姿势的赵子伯并没有察觉出韩冰的异样,想着之前黑衣人报告给自己跟踪韩冰跟丢了的消息,心中仍然生疑,正要开口命令韩冰跟自己同去郊外的别院再行拷问,结果就看到突然有人一马鞭抽在了韩冰的背上,韩冰撑在地上的双手再无力气,直接侧身倒下,血流如注、苍白的脸庞直接展现在了赵子伯的面前。
“大胆,何人敢在皇长子面前放肆。”赵子伯的护卫长并一众侍卫拔刀把突然骑马出现,擅自挥马鞭之人团团围住,保护皇长子赵子伯的安全。
“小的没有看到是皇长子的尊驾,还望皇长子饶命。”只见一人翻身下马,精神抖擞的跪在赵子伯面前请罪,所着服饰正是侍卫长的装束。
赵子伯定睛一看,原来正是赵子期的侍卫长。“皇弟的手下果然不同凡响,连我的仪仗都敢闯入,真是调教的好啊。”语气之中尽显蔑视。
赵子期的侍卫长双手抱拳,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说道,“还望殿下恕罪,小的奉我家主子的令捉拿多宝斋老板韩冰回三皇子府,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如今看见一时心急,没有注意到大皇子殿下您正在问话,真是罪该万死。”
赵子伯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玩味的问道:“不知三皇弟找这多宝斋的老板有何贵干,我这个皇弟尚未娶妻,连个通房的丫头都没有,可是要打什么首饰?”
“回禀殿下,我家主子之前叫韩老板给颐林别院移植几颗树木,谁知就算经心养护现下都已经枯萎,经过园艺师傅的确认,原来是因为树木根部被人浸泡了盐水的缘故,想来也是这唯利是图的商人为了能够再卖给我家主子古树而刻意为之,所以我家主子叫我把韩老板请入府中问话。”
对于赵子期的话赵子伯向来是不全然相信的,本不欲理会,继续把韩冰带走,可一旁的韩冰早就晕倒在一侧,满脸的血、满身的污泥和后背被马鞭抽过洇血的破烂衣服实在是没有兴趣。
“既然这位韩老板是你家主子想要找的人,你们就先拿去吧,替我问侯三皇弟,本王先去郊外狩猎去了,让黄弟有时间也去我那里一同吃野味。”赵子伯大手一挥,护卫长把韩冰踹到一旁,一行人继续出城,朝着别院的方向前进。
做戏做全套,护卫长为了让周围看热闹的人相信韩冰确实是得罪了赵子期,找了条绳子把她手脚捆住,叫了两个跟着自己的随从把韩冰串在木棍上,就这么像扛猪一样把韩冰扛到了三皇子府。
赵子期在城门的眼线在发现韩冰被赵子伯为难后,立刻向三皇子府传递消息。收到消息的赵子期想到韩冰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子如果落到赵子伯手中不死也得扒层皮,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妮子又做了什么得罪权贵的事情,但还是让护卫长先救人,把人带回来再说。
焦急的在一门内踱步的赵子期心下不安,不知道韩冰现在情况如何,想着瘦弱的身体万一落到了赵子伯的手中,那可真是凶多吉少。
心中难安的赵子期在等了大概有两柱香的时辰后,终于听到了门外侍卫抱拳行礼的声音,只见护卫长急匆匆的进门,身后韩冰被吊在半空,脸上已经被血染的看不清面目,衣服更是破破烂烂。
进入三皇子府的护卫长急忙命令侍卫关门,准备要回头报告赵子期情况的时候,就发现自家殿下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韩冰身边,小心翼翼的托起软塌塌毫无生气的韩冰身子。
护卫长见状,赶忙抽出佩剑斩断麻绳,如此一来,韩冰彻底瘫在了三皇子怀中。而赵子期对于自己被弄污脏的衣服毫不在意,舒展开身子和双手把韩冰全部护在自己身前,急忙的朝着三门内院走去,边走还边吩咐让府中照料他身体的大夫速去他的卧室。
常年跟在三皇子跟前的吴管家看到自家殿下小心翼翼抱着韩冰的样子,先是一愣,想着赵子期出宫立府后身边便没有侍女服侍,如今看来,莫非是有龙阳之癖。
就在吴管家走神的时候,赵子期已经抱着韩冰进入三门内。看到三殿下如此着急,吴管家哪里还顾得上心中所想,边快步跟上,边吩咐周围人准备热水,好给韩老板洗掉身上的污血。
赵子期怀中小心护着韩冰,轻轻的放到自己榻上后,府中的大夫已经拿着药箱给他请安。
“先不要行礼了,来看看她怎么样了。”赵子期毫无生气仿佛一个破布娃娃一样的韩冰躺在床上,很是心疼,可是没有大夫的医嘱他也不敢贸然动韩冰,只能先叫人看看具体情况。
府中大夫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主子如此紧张一个人,赶忙在脚榻上跪下,伸手给榻上之人搭脉。
大夫一搭脉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透过韩冰被污血遮住的脸庞仔细端详,隐约认出此人正是之前在韩苑殿下让自己诊断的人,心下了然,从药箱中拿出一方丝帕覆在韩币手上继续诊脉。
吴管家不明就里,以为是大夫嫌弃韩冰脏污,可是这位大夫是常年追随殿下的可信之人,从来都是治病救人为主,也不可能行事如此反常,思来想去终是没有想通,只好向赵子期禀报隔壁沐浴之物都已备好,可以让韩老板净身洗去这一身的泥泞。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