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被震到,大地都抖了两抖,冲天的火光将漆黑的大街照得跟白昼似的。
一些弟子被黑色气息腐蚀,皮肤腐烂开来,混着残渣和灰烬,粘在伤口处,分外鲜红可怖。
他们疼得在地上直抽搐,伤害主要来源并非是剧烈爆炸,而是那冲天而起的死气。
秦秋意飞快地冲进那废墟中,地上的弟子疼得来回翻滚,面目扭曲,他一个一个地蹲下查看。
不远处,秋水地一只手被炸得发黑,黑气贪婪地缠绕在他的手上,腐蚀皮肤。
他脸色发白,快步走过来仔仔细细地看宋清云和秦秋意,“你们无事便好。”
秦秋意脸色尤其难看,“到底怎么回事?这黑色的气体是什么东西。”
秋水:“你是如何躲过去的?”
宋清云看向秦秋意,秦秋意飞快地说:“我也不知道,当时被叫醒后,就稀里糊涂地觉得有危险,所以我拉着清云从窗口处跳下去。”
秋水吐出一口气,对宋清云道:“清云,你去通知赤翎宗,让他们快点送药过来。”
宋清云沉着脸点了点头,就乘剑飞速离开。
他刚走,秋水脸色一白,往后踉跄了几步,便撑着剑勉强单膝跪地。
秦秋意倒吸一口冷气,就要去扶他,秋水猛地大喝一声:“不要碰我!”
他额间冷汗如黄豆一般往下直躺,大滴大滴,疼得直抽气,手臂和腿都在颤。
秦秋意定睛一看,那黑气竟不知何时粘在他腿上,贪婪地吞噬他的血肉。
秋水咬牙,一字一句道:“任何人,都不要碰!离远点!”
秦秋意蹲下来问:“那我呢?我要做些什么?”
秋水唇片都在发白,“若……若有人完全被浸染,格杀……格杀勿论!”
他说得实在艰难,眼底猩红一片,目眦欲裂,脸白得吓人,真像下一刻就要死过去一样。
秦秋意心猛地一跳,不知所措地看周围疼得满地打滚,哭喊都似乎无声的众弟子。
他……他没杀过人啊……
他手好像也被黑气侵染一般,不停地抖,抖得吓人,手上的黑剑“啪”地落地。
他控制不住地哆嗦,眼睛却一个一个犹如探测器一般地识别,哪些人只是沾上黑气,哪些人被黑气完全吞噬不停嘶吼。
对了,对了,还有百姓,还有百姓……
他飞快地回头,才看到周围不知何时竖起的坚固的结界。
必定是爆炸瞬间结印撑起来的。
这时,一个蓝色衣裳的弟子猛地跳起来,嘶吼着撞向地面,将大地撞出一个个深坑,他所有皮肤全部腐烂,暴露在空气中,狰狞又吓人,就像是被活剥了皮的怪物。
他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将掉落在地的剑紧握着,往那头嘶吼的怪物处捅去。
一剑!贯穿那怪物的胸膛,秦秋意脑袋一片空白,在怪物袭击的空档,又捅出一剑,刺穿那鲜血淋漓的脑袋。
像切西瓜似的,黑的红的白的迸溅开来,秦秋意飞快躲开。
那头怪物便彻底死去。
刚弄死一头,又是好几头陆陆续续地站起来,同样的疯狂地撞击地面,将大地撞得隆隆响。
秦秋意来不及反应,抹了把脸,握紧剑柄,迅速的不算熟练地捅穿一颗一颗头颅,任那腥臭的东西迸溅。
做完这一切后,他腿都在发软,四周来回地转,仔仔细细地观察所有弟子的动向。
这时,又一头东西起来,以头猛击地面,秦秋意正欲杀他,急斩而下的剑便瞬间顿住。
时微墨!
那个好动的、爽朗的、大气的少年,在心上人面前怂得不成样子的少年。
他是那样的鲜活,记忆里,他会勾着他的脖子爽朗地大笑。
他的手不停哆嗦,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滚。
他做不到!他做不到!
他闭着眼睛,任刺目的痛意让大脑麻痹,手起剑落,那颗脆弱到了极点的头颅被瞬间劈成两半。
像豆腐一样,像西瓜一样,他曾将菜刀使得那样好,花样百出。
原来,切开头颅的感觉,跟切开那些寻常食物的感觉,一模一样!
秦秋意觉得他要疯了,他真的要疯了!
他杀人了!他竟然杀人了!
他宁愿被活活捅死的人是自己!
后来的记忆,他也不甚清楚了,就只知道挥剑,斩下,这群东西会挣扎,但不会主动攻击他。
这让这场杀戮变得轻松容易到了极点。
他会精准地确定脑袋之处,然后利落地将其捅碎。
他变成了一个机器,麻木挥剑的机器。
后来,他眼底一黑,世界都摇摇晃晃起来。
宋清云刚领着大批弟子赶到,周围的百姓被这样的声音吵醒,把灯点开,隔着结界往里望。
赤翎宗弟子严肃戒备,将那些群众隔到屋里。
宋清云一眼就看到了摇摇欲坠的秦秋意,黑色剑身粘着莫名的血肉,他几乎是瞬间,就要来到秦秋意身前,将其扶住。
“慢!”
身着红衣的女人铁青着脸,“先不要碰他,来人,所有人检测病变值,高于五十立即斩首。”
宋清云的手被她抓住,女人声音利落干练,“低于五十的马上喂药。”
她身后神色冷肃的弟子穿了统一的特质防护服,从头到脚都遮完了。
一个弟子一只手用工具钳子把着秦秋意的手,露出血管和密密麻麻的经脉,另一只手将符纂贴在其上,很快,上面就露出数值:0。
完全没有病变痕迹。
宋清云立即扶住秦秋意,扫了眼那把血污的剑,“没事吧。”
秦秋意怔怔的,发懵,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抹了把脸,“我杀人了……”
宋清云一顿,低声说:“没事的,这不算什么……我也杀过人,你杀他们,是在救其他的人,没事的。”
秦秋意还是讷讷地重复:“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