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璨身体后倾,一巴掌拍在玄骓脖子上,“别动,甩我一身水。”
顾昭心情出奇得好。
顾昭这十几日的不舒服,一半是装病,一半是心病。
眼见母亲安然无恙地到了护国寺,顾昭自然不药而愈,看得郑氏啧啧称奇,端出一小盆泡了几个时辰的杏仁:“吃杏仁豆腐吗?”
郑氏为婆母煮汤点时,两个孩子一向是跟着打下手的。久而久之,和母亲一块做汤点,倒成了顾昭姐弟俩的乐趣之一。
见此,顾昭双眼晶亮,一边点头,一边挽袖子。
娘俩便一块儿给杏仁剥皮。
郑氏剥着杏仁,不时塞颗杏仁到顾昭嘴里,还不忘拉着家常:“以前做杏仁豆腐,一份的甜点需要备三四人的料,否则都被你们姐弟吃光了。”
闻言,顾昭又塞了颗杏仁到嘴里,得意地昂首看着郑氏。
郑氏忍俊不禁:“昭昭认识这位柳公子?”
“不认识,”顾昭咽下杏仁,认真地给杏仁剥皮。
郑氏道:“那他倒是好心肠,你想让他送我们,他便来送我们。”
陈安装病,自是一目了然。不过柳璨有心护送,郑氏又惊魂未定,两者便都心照不宣地将谎言维持了下去。
顾昭自然也清楚陈安装病这件事:“许是为了银子吧。一开始,我就想用银子请他们来送我们。”
郑氏不置可否,顾昭又道:“难不成,是我上辈子救了他,他这辈子报恩来了?”
说罢,母女俩一起笑了出来。
顾昭趁机问:“母亲为什么问我认不认识他?”
郑氏笑了,“一个是,昭昭说自己认识他,我不清楚原委;另一个是,娘也想请他护送咱们回家,还想着招他到家里做护卫;再有一个,轩轩总说他那拳脚师傅是个花架子,娘想着,给他再找一个。”
刚好剥完了杏仁,郑氏拿毛巾擦了手,又递给了顾昭:“待会儿咱们一块儿去看看他,好请他送咱们回家。”
顾昭接过毛巾,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见沙弥提了水出来倒掉,另有沙弥送了饭菜进去,郑氏朝着顾昭伸出了手:“昭昭,咱们去看看他们?”
顾昭欣然前往。
陈安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不由得食指大动,率先冲到桌前举起了筷子。
但见几位兄弟都没有落座,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便僵着脸将筷子横着拿起,两手托着递到了李俭面前:“……李哥先请。”
这十几天里,几人一直在各处巡查,虽说不曾饿着肚子,却也是干粮冷水,勉强哄饱肚皮,哪敢奢想热菜热饭?
更别说味道了。
与顾昭一行人来护国寺时,顾昭虽然说了马车中有水囊糕点,李叔也大方地请他们享用,但柳璨一个眼神就制止了他们的行为。
……开玩笑,他们当然知道食盒中的糕点好吃。
但吃了糕点后,校场的圈不好跑啊。
李俭没接筷子,而是看着收拾食盒的小沙弥:“能否为我们拿些干净的空盘空碗来?”
柳璨还没回来,他们得为柳璨留出饭食来。
将留出的饭食放到一边,李俭递了个馒头塞给陈安:“饿坏了吧?快吃吧。”
陈安接过馒头,一嘴便咬下去一半,嘴里嚼着馒头,嘟嘟囔囔道:“柳哥怎么还不回来?”
见陈安如此,李俭、江永与王斌不禁大笑。
江永刚拿了馒头,闻言道:“还用问吗?肯定是给玄骓刷毛去了。”
陈安“哦”了一声,忽然又道:“柳哥会不会给我的乌云也刷一刷毛?”
王斌咽下口中的菜,笑骂道:“刚才那大夫走的早了,我得再去将他请回来,请他给安安看看。我就纳了闷了,安安也没磕到头啊,怎么就说胡话了?”
餐桌前又是一阵大笑。
饭吃到一半,传来一道妇人的声音:“菜色可还合口?”
几人便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