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处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紧接着一声振聋聩耳的巨响炸开,脚下踩着的大地也抖了三抖,纱织下意识地抱紧了月牙,扶住身旁的一棵树才稳住脚跟。
警戒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纱织环顾四周,终于找到了声源处,尽管夜色愈浓,而黑幕下身形庞大,双眼通红的妖怪依旧醒目。
紧接着,树林上空渐渐聚拢起无数的光点,拢成一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开来,汇聚成一道亮眼的光束直冲云霄。
纱织彻底傻眼。
很快她便看清楚了那道光束是什么。
无数妖怪成群结队地鱼贯而出,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却莫名的团结一致,纱织借着它们自身散发出来的光芒,看清楚了山下那个举着刀的白色身影。
——是杀生丸。
纱织目光落在杀生丸身上,突然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要干什么?”
只见杀生丸手起刀落,轻轻一挥,看似没使多大劲。
一股强大的、耀眼的气流从他手握着的长刀尖端流出,紧贴着崎岖的地表迅速窜过,直击空中的妖群。
气流途径之地生机全无,妖群被斩成了灰烬,消逝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待耀眼的白光慢慢散去,世界再次陷入黑暗,刚才还矗立在眼前的巍峨高山,狼狈地留下了一条宽长延绵的碾痕,火花四溅。
纱织惊得瞳孔地震,连怀里的月牙见状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究竟是怎样强大的妖力才能造成这种毁灭级的破坏。
杀生丸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这就是用父亲的獠牙打造的宝刀,铁碎牙的真正力量,无法选择主人,是刀的不幸,你明白这把刀让区区半妖使用有多浪费了吧?”
所以——数不尽的生命因为他随手一个动作而流逝,他居高临下地背对着黑暗,漠视生灵涂炭,竟然只是想展示一把刀的威力。
纱织忍无可忍,憋在心里的郁火越烧越旺,如果杀山贼一事是她对杀生丸不爽的开端,而刚才的行为便是彻底引爆炸弹的导火线。
她一跃而起,在发生争执的犬科兄弟俩中间缓缓落下,脚尖落地的那一瞬卷起一股气流,裙摆跟着飘扬起来,晃了在场众人的眼。
纱织眼神凌厉地紧盯着杀生丸,瘦窄的身躯挡在犬夜叉面前,“给我适可而止。”
杀生丸慢慢放下举着铁碎牙的长臂,面无表情地直视纱织,她没从他的眼里看到半分忏悔,反而是一种无畏的挑衅。
“这回也是他们先惹你的?”纱织冷声。
她眉眼微动,却是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神情冷到了极致,与前些天为了山贼一事和他对峙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在面对敌人时才会表现出的警惕和凶狠。
杀生丸看着自己未来的妻子以这样的一副姿态面对自己,庇护着那个他一直以来瞧不起的半妖。
杀生丸没由来的感到一阵不爽,语气也骤然冷了三分:“走开。”
尽管他自己不愿意承认,可事实摆在眼前,这个女人会是他未来的妻子,会为他生儿育女。
现在没感情是一回事,她站在犬夜叉那边又是另一回事了。
纱织本来就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虽然不知道杀生丸其实搞错了对象,但那命令式的口吻犹如一阵狂风刮过她心头的郁火,直接将火势逼到最旺。
失去记忆,不代表她失去了良知。
纱织手心冒火,蓝紫色火焰迅速膨胀将她的一只手裹住,她俨然进入了进攻状态,“别逼我动真格。”
躲在暗处的月牙见形势不妙,噌的一下窜了出来挡在了杀生丸面前,伸开双臂将他护在身后,“您冷静一点!”
见来者是月牙,纱织手里的火团小了一圈。
戈薇就着夜色隐隐觉得纱织的背影十分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月牙露面,她才豁然开朗:“是上次从天而降的两个人!!”
弥勒诧异:“你们认识?”
“不算认识吧,”戈薇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不过,她似乎是杀生丸的妻子。”
“诶——?!”
敢情现在场上正在神仙打架的两人是夫妻?
月牙温声细语劝道:“母亲大人,我知道您是维护世界秩序的神明,但这里不是远古时期,也不是未来,即使身为神明的我们也不该插手妖怪之间的纷争。”
纱织:“纷争就应该牵扯进那么多无辜的妖怪?”
杀生丸一怔。
——原来她维护的不是犬夜叉。
他的神色微妙地变化了一下,目光掠过纱织,落在她身后的犬夜叉身上。
他凝聚出亮绿色光鞭挥舞过来,纱织以为他在进攻,火团再次膨胀起来。
倏地腰肢一紧,凝聚力被打断。
纱织一愣,手里的火霎时灭了,光鞭蛇行般绕上了她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拽,她便稳稳地落在了杀生丸的怀里。
面前紧密相贴的俩人,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氛围,却偏偏又暧昧至极。
犬夜叉:好好一姑娘怎么就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弥勒:他俩是夫妻,我信了。
杀生丸将她放置一边,收回了搂着她的手,“邪见,看好她。”
邪见声音都在颤抖:“……遵命,杀生丸少爷!”
杀生丸再一次进入到了战斗状态,与犬夜叉打得不可开交。
而邪见举着人头杖拦在纱织面前不让她靠近战场,虽然他这样的行为好像没多大作用。
很快犬夜叉就处于下风,险些被铁碎牙砍到,尽管他使尽全力避开了杀生丸的进攻,却也还是近不了他身。
杀生丸保持着贵公子的高冷矜贵,更显犬夜叉的狼狈,浑身脏乱不说还踉踉跄跄,跟酒劲上了头似的。
弥勒见势不妙,与戈薇对视一眼,立即冲出灌木丛的掩护跑到犬夜叉身边。
“看来我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弥勒举着法杖将犬夜叉护在身后,一本正经道:“若说是兄弟打架,这也已经太过分了!”
杀生丸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