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难的？”
小枫激动得忘记了刚才的紧张，一把抓住月牙的手，“师父！”
“你不要乱叫！”
“师父师父！”
“啊——救命！”月牙抓狂。
如果上天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再走到那个草丛，再摘那根狗尾草，蹲在草丛里思考人生就不会再走出来。
她也一定不会再被一个小孩子缠上！
“月牙月牙！”小枫抱着一竹筐的箭来找月牙。
月牙正倚在树下睡午觉，听到声音，掀了掀眼皮，看见她从远处跑来，“干什么？”
“你给我展示一下呗。”她捧着竹筐递上前去。
“不叫我师父了？”
“你跟我差不多大，肯定不能这么叫你。”小枫严肃脸，一本正经地说：“而且我昨天都叫过你这么多声师父了，你今天不能拒绝我。”
这感人的逻辑又来了。
月牙合上眼睛，显而易见的一副拒绝的态度，“我不要。”
“为什么啊？！”
“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教你呢？你又可以给我什么好处？”月牙挑眉，逗着她。
“我请你吃好吃的？”小枫有些虚心地看着她。
月牙轻弯了一下嘴角，伸手拿过她递来的弓，随手在竹筐里挑出一支箭。
“让开。”
小枫乖巧地抱着竹筐走到远一点的地方。
月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似乎还带着点起床气，碍于刚才面对一个真实年龄真的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才没有发作。
小枫走远后，她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视线扫了一圈后锁定了距离不近不远的一棵橡树。
——怕误伤到小枫又怕她看不清楚。
月牙站在树荫下，左手握弓，拇指勾弦，用食指和中指压住拇指，右手勾弦，则箭杆在弓弣右侧——姿势极为标准。
她拉弓的动作仿佛给世界按下了暂停键，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她习惯性地闭上了左眼，右边眼眶中的鎏金色瞳孔逐渐放大，气氛紧绷得像悬在弓上的那支箭。
小枫都莫名跟着紧张起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竹箭伴随着月牙释放出的力道破空而出，行径笔直，一路飞向了橡树的树干中心，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残影。
小枫小跑到月牙身侧，目光触及橡树树干，却只看见上面留下一个冒着白烟的细小孔洞，而那只竹箭不翼而飞。
月牙：“……”没控制好力气。
“你好厉害啊月牙！居然直接刺穿了树干！”小枫顺着竹箭飞出的方向找了过去，终于在一片草丛里发现了那只竹箭，上面还挂着一只血淋淋的白鸽。
小枫拎着战利品跑回来，在月牙面前晃啊晃：“我们有烤乳鸽吃了！”
“……”
月牙彻底被缠上了。
不论她躲到哪里，这个小鬼总能抱着竹筐在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找到她。
然后缠着她教她箭术，也不知道小小年纪怎么就对射箭那么感兴趣。
她一只正儿八经的柴犬，竟然在一个人类小孩的穷追猛打下被逼到爬树。
这件事完全有资格钉在她狗生的耻辱柱上！
本以为都躲在树上了就可以避开这个缠人的小鬼，可还没等她入睡，就传来一声夺命般的——月牙。
谁来救救她！
月牙翻了个身不想搭理，树下的小枫早就发现了上面一团白白的东西，继续喊：“我看见一个被烧得焦黑的人横在路中间，我害怕，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月牙：“……”你怎么总是发现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小枫不死心地又喊了几声，到了后面她声音都有些虚。
月牙真的不理她怎么办？
树上的月牙并不是真的心无旁骛。
她真的很想冷却一下小枫对她的那股子诡异的热情，无奈小姑娘坚持不懈地来骚扰她，突然没了声，月牙反而不习惯了。
她不会真的一个人去了吧？
月牙睁开眼睛，翻身跳下树，心里骂自己多管闲事，眼睛却很诚实地找人。
然而还没看到她人就听见她的声音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扔我一个人！”
“……”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