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这又是天意对吗?”月牙耷拉着眉眼,人七倒八歪挂在树杈上,自言自语:“哦,我知道,你不会回答我的,又消失了?还是说你就喜欢看我狼狈的样子?”
“你不要忘记了我的形象也是你的形象,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下次给我换一个不那么拉跨的出场方式好吗?”
要是旁边有人在看,肯定会觉得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小孩是个疯子。月牙心想。
虽然神格说她并不是时空的掌管人,可是她却清楚知道隧道何时开启何时关闭,总让月牙产生一种所有事都逃不过她预判的错觉。
每次到这种关键时刻就玩失踪,幸好在上一次穿越中月牙已经有了些经验,事实上,不需要她去刻意做些什么,冥冥之中就有事情找上她。
比如,现在。
她还是从半空中掉下来的,只是上一回掉在了地上,这一回挂在了树上,显然后者更加狼狈一点。
她低头看见的是一片草坪,视野特别狭隘,隐约露出一半的湖泊,究竟身处何处,月牙一时间也很懵懂。
她完全洞察不到时间过去了多久,但凭着身体保持一个动作不变后产生的酸痛感,月牙还是决定动用蛮力把缠绕在身上的藤蔓解开。
只是还没等到她出手,就从下面飘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是谁?”
月牙低头往下看。
是一个长着一头黑色长发的男孩,身着深蓝和服,腰间挂着一把长刀,脸色略有些难看,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感,眼神却十分凌厉。
这种每次她处于狼狈一方的相遇实在是太熟悉了。
月牙叹气,不答反问:“你又是谁?”
“你不认识我?所以你不是人见城的人?”他眯起眼睛,眼底的警惕和防备愈加深重。
“人见城?是这里的名字吗?”
“你到底是谁?”他皱着眉,似乎挺不耐烦,但是良好的修养仍旧维持着表面的温和。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先帮我弄下来?”月牙语气委婉,本来她的外表就很有欺骗性,所以人见阴刀看到她时也下意识认为她不带攻击性。
人见阴刀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以让她赶紧离开为前提答应了下来。
“快走吧。”人见阴刀下逐客令。
月牙面露纠结:“可是……我好像没有答应你要走吧?”
人见阴刀脸色一沉:“那我只能让侍卫请你出去了。”着重咬着请这个字。
“那你该替你的侍卫担心一下了。”月牙抬了抬眉毛,无所谓地说:“他们可能不是我的对手。”
“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迷路了。”月牙随便扯了一个借口。
人见阴刀狐疑地看她:“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迷路到人见城,尤其是我房间外面庭院的树上?”
“你觉得你们城堡侍卫的武功如何?”她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人见阴刀骄傲道:“自然是极好。”
“所以你看我这么一个小孩子想要偷偷溜进来,肯定是不可能的对吧?”
“嗯。”完全被月牙带着节奏走了。
“对呀,那这说明什么?”
人见阴刀跟不上她的思维:“什么?”
“说明我不是普通人呀。”月牙眼眸轻弯,猛地凑近了他,“我是神仙。”
人见阴刀被她突然靠近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此刻月牙的脸放大了好几倍呈现在他面前,他恍惚了一瞬。
月牙长得跟他见过的女孩子都不太一样,鎏金色的瞳孔很特别,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灿烂的眼睛。
她的皮肤状态很好,晶莹透亮而富有艳丽的光泽,靠近了还能看见稠密乌黑的鸦睫,生得很可爱,还带着点没完全褪去的婴儿肥,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孩子。
他心跳漏了一拍,像是要躲开什么一样偏过头去,“荒谬。”
月牙丝毫不意外他这个反应,抬手变出一团蓝紫色火苗,“这下信了吗?”
人见阴刀愣了一下:“……你会变戏法?”
月牙:“……”这人怎么就学不会变通?
“你怕冷吗?”
“……还好。”人见阴刀感觉自己已经有点习惯总是跟不上她的思维了。
月牙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拉起他的手就往屋里走,“我送你一个见面礼吧。”
“等一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没有挣脱她的手。
两人跳上木质台阶走到屋内,门敞开着,视线豁然开朗,能看见整个庭院的构造。
“我都不着急知道你的名字,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月牙振振有词地说。
“这性质不一样吧?”
月牙立即做了个噤声手势:“安静一点。”
莫名其妙真的照她的话做了的人见阴刀:“……”
“其实我最擅长的不是火系法术。”月牙微微仰着头看天空的方向,“而是水系法术,我送你一场雪吧。”
人见阴刀怔住。
庭院里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形人工湖,里面的水清澈透明,平常只是用来欣赏的,并没有多少实际用途,但他们要保证水的质量,隔一段时间换一次水。
月牙扯了扯他的衣袖,手指着人工湖的方向,“看那里。”
人见阴刀的意识完全跟着她走,顺势看了过去。
水流动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他耳边,他看见湖泊里的水缓慢升起,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木偶般,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球体,外表是天空一样的湛蓝色,凹凸不平,像极了泛着波澜的水面。
若是认为这还是和刚才的火苗一样的戏法,那他真的彻底沉浸在这场精彩的表演中。
月牙很满意他的反应。
“三。”
“二。”
“一。”
嘭的一声巨响炸开,白光四射,人见阴刀被强烈的光线冲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