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并拢半跪在地上,以一种怎么看都是被迫的姿态,双手反绑在身后,焕发着淡淡金光的绳子一匝又一匝从他胸前一路延伸到大腿。
这是个奇怪的东西,开始的时候蛇骨还是硬骨头一把,拼命扭动身躯企图挣开绳索的束缚,但很快他的理智就压下了冲动与愤怒,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捆得更紧了。
蛇骨不太想相信眼下的情况,试探性地又扭动了一下身躯,直至身上的绳索开始缓慢游走,犹如一条捕猎的巨蟒。
他终于抬起头,仰视面前的女人。
他原本瞧不起的一群女人,此刻,正以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魔头为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四个字还是形容女魔头最贴切。
纱织不慌不忙,拿出缚龙索将人捆起来丢到一边,动作娴熟地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从容不迫走到一边的空地上,变出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坐了上去,看不见他似的,悠闲地喝起了下午茶。
她还朝周围几人挥手:“过来坐,想喝点什么?”
闻言,他们凑了过来,犬夜叉就着茶壶看了看,狗鼻子还凑在边上嗅了一下,“这不就是普通的白开水吗?”
下一秒,她一记冷眼就扫了过来:“爱喝不喝。”
一旁被众人忽视许久的蛇骨忍不住了,匍匐在地,蠕动的动作像蛆一样,艰难地爬到纱织面前,“女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坐姿端正,背挺得笔直,身子歪歪倾斜倚着桌缘,水绿华服,灿烂金眸,一颦一笑贵气逼人,举手投足皆为优雅,手握茶碗轻拿轻放,翘起腿,视线下移至他的身上,终于肯分给他一个眼神。
“再一口一个女人的叫,这辈子就当个哑巴好了。”
蛇骨:“?”
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怪物!
弥勒感慨:“刀刀斋要是在这里的话,或许会想和他探讨一下被纱织小姐的缚龙索捆住的心得。”
犬夜叉恍然大悟:“难怪我总觉得这个场景那么眼熟…”
月牙:“再烧个头发,他们可以直接桃园结义了。”
现在的蛇骨,他身为一个亡灵,死而复生的亡灵,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对生死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概念,但他还是有骨气的,被一个他瞧不起的女人弄到如今这个下场,太狼狈了。
“要杀要剐随你,不过——”眼神飘忽了一下,下一秒,阴恻恻地笑了:“让可爱的犬夜叉动手吧,我就这么一个要求。”
纱织微微扭头,看向杀生丸,莞尔道:“我看着像是那么残暴的人吗?”
“哪里像?”外表当然不像,心灵就难说了。
“我们家的家风可一直都是优良传统,不提倡打打杀杀,更何况对象是你的话,完全没什么成就感。”她叹出一口长气,眉头紧锁,“但我们家也有个不太好的地方——比较护短。”
蛇骨: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不急不慢的腔调,仿佛拖拉的不是声音,而是无形的压力,往外蔓延,听得蛇骨太阳穴突突地跳。
“月牙,我女儿,我这个做妈的看不过去,更别提杀生丸这个父亲了。”纱织给他指了指杀生丸,顿了顿,语气转为勉强,“犬夜叉,虽然和杀生丸同父异母,但至少血缘关系不可磨灭,勉强也算他是我弟弟好了。”
“你瞧瞧,你把我弟弟打成什么样了?”纱织立即化身爱子心切的姐姐人设,愤怒之情不可言语,“这孩子本来就那么一件衣服还让你给划破了,让你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蛇骨大跌眼镜:“我的命比不上犬夜叉一件衣服?!”
纱织一板一眼地纠正:“还有我女儿的尊严。”
蛇骨:“……”
这他还能说什么?这女魔头根本不讲道理!
“而且——你好像很瞧不起女人?”纱织眯着眼睛,一张一合的嘴唇,在蛇骨眼里犹如吐着蛇信子的眼镜蛇,“那干脆,让女人来杀了你好了,再把你的头颅挂在树上,去去晦气。”
蛇骨强装淡定:“我是亡魂。”
言外之意:没有□□哪来的头颅给你割。
纱织毫不在意:“我给你造一个不就完了,别人知不知道真假不重要,反正是你的脸就行了,诶——你脸上的纹路要不要也刻上去?不过这又要多花点功夫了,毕竟我要亲手做一个,你想要泥巴还是树枝做原材料?”
众人:……
这是你一个神明该说的话吗?
不由自主地,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幅诡谲画面,容貌昳丽的女人端坐在屏风后面,仔细温柔,垂着眼眸,拿着笔一点一点沾上颜料,似乎在画画,镜头拉近,女人手里的东西翻了个面——是一张死不瞑目的脸。
而且是自己的脸。
蛇骨猛地打了个激灵。
太可怕了。
蛇骨认命般瘫坐在地上,说话都显得无力:“你到底要怎么样?”
“很简单啊,我以为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也应该是个聪明人。”哪里是失望的意思,分明就是嘲讽:“至少得拿点诚意出来吧,告诉我,你的幕后主使是什么人?”
死而复生这种事情不论是听说还是亲眼见到,都是那么匪夷所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
几秒后,听见他的声音:“要不还是用泥巴吧。”
纱织眉头微挑:“看样子,还得来硬的。”
“喂喂喂——你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啊!!我卖艺不卖身!”
话音刚落,脖子一凉,蛇骨惊慌失措,目光上寻,对上的正是杀生丸饱含凌厉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再说错一个字,横在他脖子上的斗鬼神就毫不犹豫地割破他的咽喉。
纱织:“……”
无语了半晌,她才扶着额头站了起来,几步走到蛇骨面前,蛇骨愣神之际,她已经半蹲在他的面前了,他完全看不透这一下突然的动作是为了什么,身体倒是比脑子更快一步稍稍往后退。
纱织伸出食指,不轻不重地点在他的额间。
细腻的触感随之覆了上来。
“你——”剩下的话随着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