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织的呼吸不由自主变得急促。
她有点说不上来此刻的心情,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在她模糊的记忆里,这个地方并非完全陌生,甚至是有一点熟悉的,但不多。
空中的两行字突然开始抖动,随着它抖动的频率加快,纱织的心神跟着一颤,她堪堪回过神来,那两行字顿时消散,仿佛刚才她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知为何,纱织认定这不是错觉。
来自她强烈的直觉。
纱织已经没有底气确定自己身处何处了,是不是还在白灵山内,这个地方给她带来的感觉非常奇怪,她心里想着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于是她迈开脚——
猝不及防,一道金光轰然闪过。
纱织反应敏捷,一跃而起,躲过一击,身后的基座不幸遭殃,成了一片废墟。
纱织立即拉起警报,视线四寻,精神高度紧张起来。
可是她巡查了好久,也没等到第二波攻势,她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反而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引起她的警觉。
控制住力道不发出脚步声,纱织面对着刚才金光闪过的方向,一直后退到一根科林斯柱的后面。
尽管如此,背后空空的感觉还是很没有安全感。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透着一股窒息的寂静,显得纱织的呼吸声格外刺耳。
忽然一声轻微的响声,激得纱织几乎汗毛竖起,立刻摆出作战的姿势,然而等待她的不是激烈的战斗,而是一个从废墟里钻出来的小孩子,灰头土脸的,脸上却写满了不服输的倔强。
这小孩长得怪眼熟啊。
很快纱织就破案了。
因为这小孩他妈的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不,准确点说。
这个形象更贴近梦魇之境中幼年时期的她——九尾。
可是梦魇明明已经解开了。
九尾不应该存在。
九尾从废墟里钻出来,顾不得满身的狼狈,那道金光再次袭来,她不慎被击中,目睹一切的纱织也跟着心里一紧,只见九尾整个人被打飞出去,后背撞在了墙上,最后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纱织这才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
这个九尾,和梦境里的九尾比起来,好像年龄对不上。
此刻躺在地上虚弱无比的九尾,比梦境里的小孩子个头大多了。
“纱织。”
鬼魅般的声音响起,带着回声,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听得出来,脚步声的主人正在不紧不慢的靠近,正是这悠闲的架势,像是死神即将降临般,促使九尾不顾满身的伤痕,艰难爬起来。
纱织也跟着吓了一跳。
她被发现了?
“为什么不好好听话。”
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从纱织身边掠过,好像根本看不到她,径直走到了九尾面前。
“听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九尾意识到自身的处境,已经无路可逃,只能面对。
“你得听一辈子才对。”
九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疯子。”
“评价得好——”黑斗篷男人不但没有恼火,反而拍手叫好,“所以,你是铁了心要背叛我,是吗?”
“不是。”九尾回答得不假思索,眼神直勾勾盯住他,“你的恩情我没有忘。”
男人轻笑一声:“虚伪。”
她没有说话,因为她只说了一半。
对她的好一直记着,对她的不好她也没忘。
“你一点都不像她。”
九尾听出他语气里透着恍惚,仿佛通过她在回忆着什么。
下一秒,他话锋一转:“你更像你那该死的父亲。”
平淡的话语下,是强烈的不屑,九尾只觉得莫名,提醒道:“是你自己选择了放弃。”
是啊。
他做出的选择,所以他没有回头,也很清楚,不管重来多少次,都不会改变。
黑斗篷男人再次陷入恍惚。
九尾偷偷往出口挪动,继续刺激他:“最没有资格后悔的人就是你。”
“你错了。”斗篷投下的阴影里,男人的眼神一下子锁住她,抬起手将她吸了过来,直接掐住脖子,“最该死的人是你。”
“滚——开!”
“你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不管最后她选择的人是谁,你都是最不该出现的那个人。”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紧,九尾原本苍白的脸色涨红起来,“所以你喜欢她,为了不让自己的血统被我玷污,选择了放弃,最后却还要对他们痛下杀手,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不,我从来没想过杀她,是她蠢到要用所有的修为去保护那个男人,剩下最后一口气,还要拿来护着你,她本来可以活着,竟然因为那可笑的母爱,选择死在我的手下。”
“你母亲,根本就是你害死的。”
九尾白眼一翻,几乎要昏死过去。
不知为何,男人却突然松开手,她再次跌落在地上。
“为什么要和你母亲一样不听话?”
九尾大脑很乱,理智尚在:“你不用在这里甩锅,你分明一直在利用万物之灵吸取我们的力量,哪怕我今天没有发现你的真面目,我们也会因为神力流失而慢性死亡。”
“是啊,这个世界本就是我创造出来的,芸芸众生,却根本不知节制,乱砍滥伐,肆意破坏,我的力量一直在流逝,反正是我创造的世界,现在我要收回我的一切又能怎样?”
“至于他们,也是我一手创造的,说得不好听的,他们的生死,完全由我决定。”
“你,不过是我毁掉这个世界的一颗棋子,大家只会知道,是你火神犯下了大错。”
男人缓缓摘下斗篷。
转过身,一点一点露出庐山真面目。
纱织震撼于那张她无比熟悉的脸,根本没反应过来,本应该看不见她的男人,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的计划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