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底下同学们各个发出疑问的目光逼视他。而后,他打开牛皮纸的文件袋把独一份的荣誉证书拿在手里。
“大家猜猜我手中的证书是谁的。”都这时候了周大伟还是在吊大家胃口。
还能是谁的,王一鸣翘着二郎腿一脸嬉笑地报出齐云龙的名字。
突然被提到,齐云龙撇了眼王一鸣没做过多的表示。毕竟从小到大齐云龙获得过的荣誉证书数不胜数,导致他现在对荣誉证书是事情也不以为然,就算是走个程序吧。
讲台前的周老师终于不打算和大家绕弯子了,他叫到齐云龙的名字让他来到讲台前,亲手把独属于他一人的荣耀颁发给他。
颁发奖状后,周老师开始阐述实情,“齐云龙同学上个学期代表咱们学校去参加省奥数比赛,获得本次的一等奖也成功拿下出国保送的资格。”
能收获到这么一位优秀的学子,周老师是打心眼里的为齐云龙和自己骄傲。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周老师又开始给同学们灌输心灵鸡汤,“今天齐云龙同学在国旗下的演讲是相当的震撼,大家要向他学习。还有90天,你们马上就要面临人生中的转折点,高考。老师是真心的,希望在座的各位,取得优异的好成绩,为国争光,为自己长脸。”
“从高一开始教导你们我就说过,以后的路不管有多艰难,你们都要守其初心,始终不变。”话到最后,周老师看了眼身侧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齐云龙,他毅力在讲台下,眸中的深色淡如秋水。
周老师想到他带过这么多届的学生,齐云龙确实是算得上与众不同,成绩拔尖儿性格很好,与班级所有人都可以合得来,但是周老师在欣赏他的一点,他这三年来一直在坚守着自己明确的目标就是出国留学深造。
如今他如愿以偿。
……
中午,姜崎扯了个幌子说没胃口拒绝齐云龙的邀请去食堂吃饭。就在前40分钟前,当她从老师嘴里听到齐云龙要出国留学时,心里仿佛被无数个大石头压住,双手不停地颤抖,嘴巴也发不出来一丝声音。
现在的班级里空荡荡的,只剩余两三个人。姜崎脊背弯曲依靠在椅子上,望着桌上的语文课本却没有一丝一毫复习想法。
姜崎感觉她现在听不到任何外界声音。而来自她内心深底的猜忌声音前仆后继的涌来。
“原来他从始至终就没有打算留在自己身边。”
“原来他们二人,他一直在朝前走,而姜崎从未想过离开。”
内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在讥讽她“愚蠢”,妄想和他考取一个城市的大学,躲避异地恋这个难题。
结果呢,现实狠狠的给她上了一课,人家未来计划里从未有过她停留的痕迹。
——真是太傻了!
下午的课,姜崎浑浑噩噩的睡一会儿,听半节课,再睡一会儿,空想半节课。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绵绵细雨,姜崎隔着透明玻璃望向朦胧的树荫下,是满地碎影。
雨声滴答滴答拍打在玻璃上,姜崎单手触碰玻璃,冰冷的触感让她有一瞬间的清醒。姜崎深呼吸着感受心底的疼痛,如同被撕开一个大洞里面怀揣的是自己无法诉说的悲伤。
终于熬到放学,姜崎早已收拾好书包。踩着下课铃声,一把背起书包火急火燎的狂奔出去。
李怡早就看出不对劲儿,她收拾好东西后来到后排,拍了拍齐云龙的肩膀逼问,“姜宝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其实齐云龙在中午用过饭回来后,就觉察到姜崎的反常,小姑娘最是藏不住事,往常活蹦乱跳的如今一声不吱,他就已经料到多半是与自己出国的事情相关。
见班里人离开一大半,齐云龙略略沉吟特意压低嗓音说:“是我的问题,我出国的事情没有告诉她。”
“什么?”王一鸣直接原地爆炸喊出声,“不是,是她没有问过你,还是你压根就没有打算告诉他?”
齐云龙脸色沉下来,“她之前有问过我,我没说。”
听见此话,李怡表现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死死瞪着齐云龙,“你出国这件事已经属于板上钉钉,你瞒着她有什么用吗?难道说你瞒着她,你就可以不走了?”
李怡在努力的平复情绪,他并不想与齐云龙撕破脸皮,“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姜崎长久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姜崎跟我在一起说过很多关于你们以后的事情。她和我说她想去考京城的科技大学天文系,我问她为什么好端端的学天文。”
“你想知道她的回答是什么吗?”李怡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全是深以为然。
“是什么。”齐云龙问。
李怡发出一声冷笑,然后扯着吕嘉朗的衣袖离开教室,在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说:“这个答案只有她能告诉你。”
在回家的路上,姜崎收到齐云龙接连不断暴击电话,她烦躁的想捶地,索性直接摁了关机。因为她知道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与他沟通,至少得让她想通一点吧。
姜崎用钥匙打开房门,在玄关出换好拖鞋,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沙发前平躺上去。
觉察出动静,姜妈妈从房间里出来,结果被眼前的情景属实吓了一大跳。漆黑的客厅里,沙发上横躺着个大活人。
“困的话回你自己屋睡去。”姜妈妈也看出姜崎很疲倦的样子,到嘴的话还是被吞咽下去。
沙发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妈,你最近是不是有些话想要问我?要是有的话不妨直说吧。我每次看你都是一副右眼欲止的样子,怪难受的。”姜崎性子随母亲一向直来直去有啥说啥。
姜母摸索着墙边的开关,单手一摁客厅里明光瓦亮。姜崎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到眼睛,下意识眼眶中生出生理性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