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吞小绵羊的大戏,丝毫没留意到身边的女子已悄无声息地四散开,俯在案边斟酒服侍。
桑宁啊,桑宁啊,要想不被系统pass掉,就要想办法免掉赋税,要想免掉赋税,必须搞定县令大人!拿出你做文创,开直播时的专业态度!
基建狂魔在她的内心深挖乱造,硬是垒起了一座心理高墙。桑宁深吸一口气,踏着舞步跳到那男子案前,脸上是得体又柔美的笑,窈窕身段与乐声配合得天衣无缝。
室内灯烛越发刺眼,那男子瞪大了双眸看向桑宁,惊讶地微张着嘴,颇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桑宁浑然不觉,她热情地舞动着身体,直到乐声戛然而止,桑宁跟着停下来,下意识脱口而出:“宝宝们,喜欢就点点关注啊!宝宝...”
“们..”桑宁磕巴出最后一字,霎时呆住!
那男子也呆住!
一屋子的达官贵人,侍婢,乐师同时诡异地哑了声音。
枯藤老树昏鸦…
桑宁冷汗尴尬。
要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呢?
作为带着任务接近县令,还要在酒池肉林中保住清白之身,难度可想而知。可她前世肌肉记忆深入骨髓,以至于现实的窘境将她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穿越不忘本!
桑宁在心中嚎了一嗓子,两眼一翻想倒地装死!
“姑娘!”
就在桑宁快要倒地的瞬间,那文雅男子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过来饮盏浆酪!”
年轻县令看来很体恤民情嘛!
桑宁觉得自己还有救,她屁颠屁颠地小跑过去,跪坐在两位公子中间,恭敬地从他手中接过木盏。
府尊适时出口:“奏乐!赶紧奏乐!”
乐声渐起,厅内气氛又重新热络起来,总算缓解了方才的尴尬。
桑宁老实等了半晌,见那公子未再问话,不由得朝他倾近了几寸,小声道:“裴大人,民女有宝物奉上!”
那公子诧异抬眸,斜睨了眼身旁女子,一脸玩味:“你能有什么宝物?”
桑宁扯下腰间盘鱼木雕。
公子扫了一眼玉珏大小的木鱼,兴致寥寥:“不过是个木雕而已!”
桑宁将盘鱼举到公子眼前,细细解说:“大人!这不是普通木雕,是多层镂空雕。这盘鱼形似灯笼,鱼鳞镂空,鱼肚中刻着两个耍花灯的三岁孩童,孩童手中花灯也是镂空,里头暗藏着一朵盛开木莲。”
公子闻言接过那盘鱼伸到烛灯下细看,顿时赞叹道:“巧夺天工!当真是巧夺天工,这鱼肚里头别有洞天,还能看清这孩童嬉笑的眉眼!子詹你...”
公子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他捂嘴轻咳,好似有些羞臊:“其实我...”
“大人,蒲县地处偏远,以往皇上寿诞,县令会提前半年从城中商行甄选寿礼。所选之物多是金银俗物,只图个贵重。但我们蒲县明明有技艺高超的大匠师,不同凡响的民俗物产,为何不独辟蹊径呢?”
“我...”
桑宁见他犹豫,又添了把柴:“大人乃是相国之子,金鳞之身,却被困在这小小池塘,甘心吗?只要大人给小渔村献宝的机会,桑宁便会回报大人漫天风雨,助大人化龙归位!”
相国裴崇之乃是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年方四十身下已有十七八个儿子等着继承衣钵,裴岷要是得宠,不会被打发到这犄角旮旯来。
求人不如求己,啃老不如啃自己!桑宁满脸期待地看着裴岷,大饼都画到脸上了,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公子被她逗得嗤笑一声,遥遥指着身旁同伴:“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认错了人!”
公子的话好似一道惊雷在桑宁耳边炸响,精致的面容随之四分五裂。她僵硬地转过脖颈,看向身侧面容冷凝的男子,心中如同狂风过境,一阵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