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当初不告而别,不知他们是否还认她这个朋友。关晴儿没有去烟雨楼,最先去的是李府。虽然和绿子是师姐妹,但她其实对李朗更亲近,急切想知道他这些年怎么样了。关晴儿只在门前略一筹措,便报上名号,那门位没有做通传,而是直接将她迎了进屋。
紧接着一个年轻管事过来接待,也是热情有佳。
“关姑娘不必惊讶,我虽不认得姑娘,但我家少东家,却是常向我提起您。而且从我入李家以来,少东家便已从门房,到内室都交待过。只要一位姓关的姑娘来寻他,定要好生接待,不可怠慢。”
“有劳了!”
关晴儿心中一暖,施身略一回礼,那管事却是马上站起来,深深的作了个揖,回礼道:
“关姑娘不要客气,您请坐!方才您进来的时候,我已经着人去通知少东家了,您只少坐片刻就是!”
而在此时,从屋内走出一个绿衫女子,巧笑嫣然。
那管事连忙又起身,向两人互相介绍道:
“这位是少夫人!这位就是少爷常说提起的关姑娘。”
关晴儿被这个称呼弄得有些糊涂了。‘少夫人’?李朗何时多了个这么年轻的娘来,记得当年李夫人和李远夫妻,琴瑟和谐啊。
关晴儿也随既礼貌起身,让了让,却不说话。
那女子一副温婉的模样,打量了关晴儿一会,柔声赞道:
“真是个妙人,难怪相公时常提起你。来来来,快坐下!相公要过会才回来,我先陪妹妹说会话。”
一串话说的如春风抚面,温柔甜糯。这边说完,又连忙转头向管事吩咐:
“怎么招呼贵客的,再去备点果点来!”
管事一弓身,退出去了。没一会,就有丫头端上各色茶点。那女子热情中带了些做作,看来是个自来熟的人。关晴儿对自来熟的女人颇为谨慎,总觉得这种人,要么真的是大白,要么就是隐藏太深,惯会作戏。
对那女子的热情,只略一点头,捧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那管事有女主人在,比先前沉默许多,只一双眼,依旧灼灼的看着关晴儿,探寻之意明显。关晴儿知道玉峰山对于山下的人而言,神秘而遥远。此人难掩欣喜之色,想必平日李朗,定是没少向他夸大吹嘘她。
关晴儿心下感动,却又有丝汗颜,自己虽一直在山上,其实要带个口信给李朗,倒也不是难事。这一拖,便足足拖了五年,而李朗对她那份用心,从这家仆身上可见一斑。
本不想多说,但这女子左一句我相公,右一句相公说,关晴儿也不想她太误会,便解释道:
“夫人,我来找的不是你相公,我要找的是你家少公子,李朗!”
看来关晴儿误会了,这话一出,连着那管事脸也是一愣,颇显尴尬。那女子也是明显一僵,随即展颜道:
“没错,没错,你找的李朗,便是我相公啊?您还不知道么?是啦,你们算算应该有许多年未见了吧!相公也真是,都不知道捎个口信给你!”
那女子硬撑的笑,让关晴儿更感不适。
只是她竟是李朗的夫人,这倒是让她大吃一惊。但多年的修行,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平淡如水,不曾有一丝外泄。只淡淡的回了句哦,便又继续喝茶。
李朗竟然娶妻了,而且不是绿子,当年李朗对绿子的心意,还历历在目,这般痴情的李朗,如何娶了别人?关晴儿心下腹诽,面上不动声色,也懒得再理会眼前这个女人。心中算着时间,若是再等一刻李朗还不到,她便走了。她虽和李朗关系不差,但终究也要看绿子的面。和这样的人坐一块喝茶聊天,叫什么事?
好在没过一会,李朗风尘仆仆的赶来。关晴儿样貌是没任何变化,但李朗却不同,比以往显得成熟许多。嘴上还留了撮胡须,平白又为他添了几岁。
李朗一见关晴儿,冲进屋,满眼的兴奋:
“师姐!”
关晴儿也极开心,见他模样,起先还一愣,随既站起来,开心迎了上去。
那女子也连忙起身,李朗瞟了一眼,明显有些尴尬的表情。被李朗这一瞟,倒也识趣,将时间让给他们,识趣的说道:
“正主来了,那我就不多打扰你们师姐弟了!相公,呆会定要留关姑娘在家吃饭,我这就先下去准备了!”
李朗略一颔首,关晴儿给李朗面子,向那女子微笑的点了点头。
除却这一节,两人见面,倒是没有多少隔阂。李朗摸着下巴,周身打量关晴儿,夸赞道: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你不会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不会老吧!”
“我现在还没那功夫哦,不过要说老的话,按说会比普通人要延迟些的。”
“你还别说,几次祭祀大典,见着你师父,他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我和父亲说起,他也是非常羡慕。我想等我老了,估计你师父还是老样子。”
“师父主持祭祀大典?”
关晴儿知道近年师父时常下山,在上山呆的时候越来越少。而他在山下做什么,却是知之不多。
“是啊,近五年都是他主持,一次比一次隆重。近两年,天下有些不大太平,全国又加了几个分场,同时举行。”
“不太平?什么意思?”
关晴儿一直呆在玉峰山,对山下发生的事总想知道更多。
“唉,先不说这些了。”
李朗想起近来发生了几场瘟疫,关系到天下苍生,总归是太沉重了,和现在老友初见气氛不符。
关晴儿想起当年的祭祀,于是又问道:
“我记得祭祀大典,是臣子和宫里人参加的,你如何看到师父的?”
李朗抓抓头发,倒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因为些事,我便花钱,托人在朝中谋了个职位。”
“这庄奕行怎么管理朝堂的,竟然可以花钱进去?凭你的才华,不用花钱,直接考进去也行啊!”
关晴儿故意提到庄奕行,想趁机引李朗谈些庄奕行和宫里的事。
李朗略一顿,笑着岔开道:
“哈哈,还是你看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