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李朗茫然回头,姚小美下了马,正撑着伞,站在不远处,神情焦急的看着她。
想必方才绿子看到她了吧!李朗闭上眼,心痛得万念俱灰。忽然觉得可笑,仰头哭笑起来。
姚小美看着也是心痛的流下泪来,跑上前拉起雨中的李朗:
“李哥哥,你不要这样,绿子姐姐一时想不开,她还会回来的……你别这样,你快起来……下雨了,你这样会生病的。”
“不要你管,你滚,你滚啊……”
李朗一个大力推开姚小美,姚小美倒在泥水边,心如刀割。却更不舍这么痛苦的李朗,一次次的相扶安慰李朗。
“李哥哥,你不要这样,绿子姑娘会回来的,她是故意气你的……
李哥哥,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小美心里难受。”
“你难受?我的心呢?我也是有心的!这么多年了,我从小就爱她,她为何就不肯多在意我一点点,爱我一点点。我自恃可以给她,所有女人都想要的:名誉,财富,还有我全部的爱!可是她毫不在乎,无论我怎么做,她看都不看。你说为什么?你也是女人,你告诉我为什么?难道我真的有那么不堪吗?她说她讨厌我,你告诉我,我真那么惹人讨厌吗?你说啊……”
“不是的,李哥哥,绿子姐姐一时还没有看到你的好,你在小美心里从来都是最好的。”
“在你心里……在你心里……小美,小美,小美……”
李朗忽然发起怵来,捧过姚小美的脸,仔细的看着,不断的叫着小美的名字。小美不知如何是好时,李朗忽然站起身,拽拉着小美,边说边走:
“我们成亲,走,我们成亲,我要和你成亲!我要娶妻生子,我要和你白头偕老!”
小美被李朗突然的举动,惊得呆愣在那没动。李朗却红着眼睛质问道:
“怎么了?难道连你也讨厌我吗?”
小美急切的摇头辩驳:
“不是的,我怎么会讨厌李哥哥,我喜欢李哥哥还来不及……”
说到后面声音变小,姚小美深藏在心底的话,终于说出来了,羞涩着低头立在雨中。
李朗看着姚小美的模样,心里却是一番苦味。如果是绿子,她又会是什么表情?她对张一化也会这般模样吗?她羞涩是什么样子?李朗想像着绿子说爱张一化的神情,心中又爱又恨。
她不会羞涩,她是个那么坚定的女子,喜欢都说的那么果决,可惜那个人从来不是自己。他是大名鼎鼎玉峰山的掌门,而他不过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凡夫俗子,他又如何争得过他?
李朗踉跄着向前走,姚小美追上前,李朗却不再理她。强撑着没走几步,终于昏倒在泥水中。
当晚李朗便高烧不退,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姚小美也顾不得所谓的大家闺秀之名,衣不解带的照顾他。看着他昏迷中,不断喊着绿子的名字,也不以为意,只尽心尽力的照顾。
姚敬之一再支人传信,欲将姚小美接回家,姚小美却执意不肯,第一次这般坚决的违抗父亲。在她心里,这次必须坚持,为爱,她也可以!
为了儿子,李远终于妥协。唤来姚家仆人,让他带话道:
“孩子有意,如果姚家愿意,我愿意成全孩子。”
李远踌躇片刻,又补充道:
“回去就说,我改天会亲自送你家小姐回府,当面至歉!”
姚家家仆以为自己听错了,复又确认:“致歉?”
李远一摆手,说道:
“你照原话禀报你家老爷便是!”
当年女儿出事,太后开始打压李家,姚敬之虽没有帮忙,但必竟也没有落井下石。儿子入朝为官,他也未从中作梗。这么多年虽不来往,生意上也多少有些不快纠葛,但姚敬之也都做的光明磊落。后面很多事,孰对孰错更是难以理得清,但也都不是多么了不得的事。然而当年那件事,却是自己明错在先的。
如今儿子因绿子伤透了心,这姚小美,李远却是非常满意的。不论样貌还是秉性,都极合他心意。更重要的是,这姑娘对儿子的心意,也是无怨无悔,正适合伤情的儿子。世间真情难遇,儿子既然和绿子再无可能,便不要再错过了眼前的姚小美。
李远深知感情的摇摆浮沉,会磨灭一个人的意志,甚至完全改变一个人。性情大变的姚敬之如此,自己又何偿不是?儿子也是一个重情的人,他不希望自己的独子,再有什么差池。现在的他,需要姚小美这样的温暖,填补内心的伤口。
姚府家仆回去后,如实向姚敬之禀告。
“你确定没听错?是致歉不是致谢?”
“一清二楚,不会错!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所以又确认了下,李家老爷只说,让我按原话禀报于老爷您就是。”
李远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用错词,看来在两家的死结上,为了子女,李远这是打算向自己低头让步了。这也许便是天意吧!姚敬之摆手摈退众人,一个人关在房内。当年自己与阿碧分离,紧接着被父亲关在家中,甚至连她病死也不知,更别说见上最后一面。不能怪他,但必竟导火起因却是李远的设计。这口恶气,一堵便是这么多年,如今子女都成家了。
李远的事,他自也知道,想他一个曾经的花花公子,最后却只留一个夫人服侍于侧。后来又多般照顾绿子,甚至有意撮合绿子与自己的独子。他的心里也不好受,想必也是为了弥补当年之过吧!
罢了!经过一个下午的思量,姚敬之也想开了许多。伊人已逝,他们这代人的事,还是不要殃及下一代了。于是不再派人去叫回女儿,还让人送了几件姚小美的贴身用具和衣物过去,同时打发一个姚府管事婆子去照顾她,算是默许了姚小美继续呆在李府。
李朗醒来后,人跟傻了一样,一直不言不语,姚小美看着难过。有一天,又躲在一旁嘤嘤哭泣。李远向在旁的李夫人示意,李夫人点头,拉过姚小美,入到偏房内。
“丫头,朗儿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了!朗儿既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和老爷商量,等下老爷会亲自送你回姚府。你一个女孩子常在外边,对名声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