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一身铠甲的楚牧在一众大臣中相当显眼鹤立鸡群。趁皇帝未到,几名武将围住楚牧寒暄起来。未得皇帝同意,楚牧尚不能回家,只趁机向自家兄长递了个眼神。
收到弟弟的眼神,楚谦略微颔首。楚谦比楚牧年长五岁,自小饱读诗书,弱冠之年考中当朝进士,现任礼部侍郎。楚家兄弟二人同在朝为官,亦是王都的一段佳话。
“上朝!—”平公公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群臣顿时停下动作,纷纷跪拜,高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黄色加身的武陵帝步履坚定地走上大殿,端坐于龙椅之上。他用犀利的眼神微微一扫便看到众臣中的楚牧。一年多不见,楚牧更加成熟,杀伐之气愈加明显,宛若已经长大的雄鹰。再看看楚谦,果然人如其名,自楚牧去了西关城,楚谦越发藏拙。
武陵帝的嘴角勾起一道几近看不见的弧度,楚家的两个好儿郎越来越厉害了!
武陵帝拢了拢衣袖,沉声道:“楚将军!”
楚牧立刻跪拜道:“微臣在!”
“说说吧,这一年多西北的情形。”
随即,楚牧洋洋洒洒地将西北边境情形详细陈述一番,期间武陵帝随即提问,楚牧对答如流。武陵帝满意地点点头,恩准他与家人团聚几日。
随后,武陵帝又将近日朝中的一些事与各位大臣细细讨论一遍。楚牧安静地站在众臣之中,不再言语。
下朝后,楚牧与各位同僚未过多寒暄,便走到楚谦身边,行礼道:“兄长,我回来了。”
楚谦与楚牧在眉宇和身形上有相似之处。楚谦皮肤更加白皙,身体略显瘦弱。若说楚牧冷峻凌厉,楚谦则如谦谦君子,同他讲话有如沐春风之感。看到弟弟,楚谦露出温和的笑容道:“先回家,家里人都等着呢。”
于是,兄弟二人并肩走出皇宫。
“报——!”一个小兵冲进卫风营帐,神色焦急。
“说!”
“据探子来报,河月国正在集结大批兵马,似有所动。”
平地一声雷炸得大家心惊不已。卫风与另一位王副将相互看了看,意味不言而喻。安定了一年多的河月国应该得到楚牧回朝述职的消息,欲趁机来犯。去年,楚牧回朝前刚打完胜仗,河月国未敢有所动作。
“继续盯着,有动向随时来报!”卫风命令道
随后,卫风招来军师和两位副军师进行商讨。军师率先开口道:“先做好防御,通知王县长,西关城里千万不能混进河月国的人。”
王副将是有名的急脾气,道:“是否将此事告知将军?”
卫风继续道:“大家稍安勿躁,算算时日,现在将军刚刚到达王都,即便我马上飞鸽传书,但将军从得知到返回亦需半月时间,再则将军是被圣人召回去的,自然要奏请圣人同意才能回来。”
“这怎么办?”王副将道。
军师厉色喝道:“慌什么,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不能事事都依赖将军。”
一位副军师说道:“目前,河月国还未正式出兵,我们有准备时间。”
卫风沉声道:“全军将士听令!军营进入戒备状态,各将士做好准备,一旦河月国来犯,我们立刻迎击!”
得了军令,几位将士倒是镇定下来,着手去做各自的事情。卫风立刻写了一封信,将信鸽放出去。同时,军师准备拟份奏折,一旦河月国有行动,他便要递上去。
军师思索半天,开口说道:“几月前,将军将一张火药配方交给我,命我秘密训练一支专门使用火药的小队,这次如果开战,可以派上用场。只是这火药配方从未见过,不知将军如何得到的?”
“我知道是谁提供的。”卫风道。他虽然平时性格活脱,但不代表脑子不好使。
“谁?”军师好奇道。
“邴小娘子”。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有邴宛宸才能想出来。
军师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邴小娘子柔柔弱弱的,能有这么大本事?
卫风笑道:“你可不要小瞧了她。”
另一边,尚不知边关将起战事的楚牧正和兄长在王都大街上走着。太阳升得很高,阔别一年多的王都似乎变化不大。在武陵帝的治理下,华魏国安定多年,百姓安居乐业,街上的热闹程度更胜以往。
楚谦仍旧笑地温和,“年余不见,你倒变得温和些。”
楚牧挑眉,“去年回来时刚打完仗,自然戾气重些。”
楚谦亦不多说,若放在以往,楚牧才不会和他解释。
“此次两位使者前去宣旨时,说圣人身体不好,可今日……”楚牧道出心中疑惑。今日大殿之上武陵帝面色红润,完全没有病态。
“前段时间说宫里传出来圣人偶感风寒,现已大好。”楚谦说道。这段时间皇帝并未缺勤早朝,宫里的消息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这次回家准备待几日?娘可是盼了好久。”
先前得到楚牧的飞鸽传书,家里就盼着一家团聚,母亲早早地备下楚牧爱用的东西。
“娘可好?嫂子、孩子们可好?”兄长的一双儿女应该又长高些。
“好!小楚氏已怀孕五月有余。”小楚氏是楚谦的侍妾,三年前进了楚家,第一个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正聊着,楚府的大门赫然出现在面前。楚牧露出顽皮的笑容,三步并两步跳上高阶,大声喊道:“娘,我回来了!”
楚谦看着弟弟调皮的样子不禁莞尔,这么多年有些性情还真难以改变。
最先听到声音的是楚谦的两个孩子,伴随着一阵欢声笑语,两个孩子狂奔出来,“叔叔、叔叔,你回来了!”
楚孝清是楚谦的儿子,今年八岁,楚妍是楚谦的女儿,今年五岁。两个孩子都很喜欢楚牧,尤其是楚孝清,最崇拜楚牧,叔叔武功又高,人又好,将来他一定要成为叔叔那样的大将军。
看着两个天真无邪的面孔,楚牧卸下全身防备,露出笑容,“回来了,你们又长高了!孝清,你下学了?”
从祖父那辈楚家就开始请先生设私课,凡是六岁以上的孩子必须上学。
“叔叔,我也已经开始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