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了?”赶车的人听到同伴的惨叫,立刻拉停马车。他转身打开车门,看到一脸血污的邴宛宸和倒下的同伴,眼神登时狠戾起来,“你是什么人?”
邴宛宸看看几个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再看看气势汹汹的人贩子,只能压下恶心之感,假装镇定道:“放了我们!”
对方嗤笑一声,看着这人握着匕首的手还微微颤抖,说话明显底气不足,并不是难以制服的人。他指了指地上的同伴,“他都被你伤成这样,还让我放了你们,简直是笑话!”
当时凭借位置优势和对方的大意,邴宛宸才能一举刺中,而现在车门大开,对方可能有些武功底子,还可能有迷药,她根本毫无胜算。邴宛宸脑子飞速运转想着如何能破眼前的困局。
“既然如此不听话,我只能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对方表情十分阴鹜,说完便欺身向前钳住邴宛宸的胳膊,抢下匕首,一个用力便将她扔下马车。
对方跳下马车,摸了摸下巴,笑得恶毒又猥琐道:“仔细一看,小娘子长得不错,可惜是个不安分的性子。”
邴宛宸顾不得摔在沙地上的疼痛,站起来大喊道:“你们几个小姑娘赶紧跑,快点!”
几个车上的小姑娘相互之间瞧了瞧,拿不定主意。直到邴宛宸的喊叫声再次响起,帮着拿匕首的小姑娘突然站起来,道:“横竖都是死,我们试一试。”说完,跳下马车,往一个方向跑了。其他人也纷纷跳下马车,边跑边大声呼救。
见状,邴宛宸对着人贩子咧嘴一笑,“怎么办?人都跑了!”
人贩子恼羞成怒,眼神更加阴狠,“臭娘们,给脸不要脸。我先杀了你,再去找她们,在戈壁上她们跑不远!”
邴宛宸警惕地看着对方,同时观察四周的地形,一马平川的戈壁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也许这次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对方脚下用力,双手改拳为爪,迅速掐住邴宛宸的脖颈。巨大的窒息袭来,邴宛宸脸部涨得通红,可无论如何挣扎,这双孔武有力的手一动不动。对方迅速将她摁在地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我将你的手筋脚筋挑断,让她们看看逃跑和反抗的下场。”
邴宛宸看着对方缓慢地将匕首靠近自己的手腕,认命地闭上眼睛,此刻只想死亡来得更快些,落在这家伙手里不知要受什么样的折磨。
只听“咚”一声,预想的疼痛没有来临,对方的手劲儿也松下来。邴宛宸睁开眼睛,对方直挺挺地向一方倒去,人贩子身后遮住的人显露出来。那个帮助过自己的小姑娘高举着一块大石头,石头上还带着斑斑血迹,眼睛里全是紧张和害怕。
这小姑娘也卸了力气,石头顿时掉在地上。原来,这小姑娘跑了几步,发现人贩子还紧盯着邴宛宸,便寻块大石头,趁人贩子与邴宛宸纠缠的时候,从后面偷偷摸过来,用尽全身力气砸到人贩子头上。
“轰隆轰隆——”,天空响起雷声,豆大的雨点随之而来。邴宛宸缓缓浑身力气,找来绳子在小姑娘的帮助下将两个人贩子绑起来。第一个被刺伤人只是失血过多昏迷,并未真得死去。邴宛宸松口气,她那一刀看似扎得精准,其实偏了方向,并一招毙命。
雨越下越大,邴宛宸和小姑娘赶紧钻进马车。邴宛宸问道:“你会赶马车吗?”
小姑娘摇摇头,依旧一副神魂未定的样子。邴宛宸叹口气,只得钻出马车。瓢泼大雨已经掩盖天地,其余三人的踪迹早已模糊。她拉起马车的缰绳,尝试着抽了两马鞭,马儿嘶鸣一声窜出去。正当为成功驱赶马车而欣喜时,邴宛宸发现她根本无法控制马车行进的方向,只能在一片混沌中乱窜。
两个人在马车上被晃得东倒西歪,邴宛宸紧紧把住车门才勉强稳住身形。她问小姑娘:“你认识路吗?”
小姑娘早已晕头转向,甚至连她的话都没听进去。邴宛宸无计可施,只能让马儿凭本能走。雨水打湿她全身,冰冷刺骨,手腕的伤口火辣辣得疼。邴宛宸脸色苍白得吓人,明显有些支撑不住。
马车渐渐停下来,举目望去,一个熟悉的建筑物出现在视野里。这正是军营!这次有救了!邴宛宸激动地跳下马车,对小姑娘道:“前面就是军营,我去找人!”
邴宛宸跌跌撞撞地靠近军营,有了上次经验,她没敢靠太近,大声喊道:“楚牧!楚牧!快来救人!”雨势太大,巡逻的官兵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但她仍然坚持不懈地一遍一遍喊着,泪水混着雨水流淌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军营的大门轰然打开,一个人飞速冲向邴宛宸,稳稳地将她搂在怀里。
随后赶到的卫风累得气喘吁吁,他还从未见过将军如此焦急的神情、如此迅速的身形。适才,他在巡逻时注意到围墙外有个马车。经仔细辨认,他才看到邴宛宸在马车边上摇摇欲坠,立刻去找将军汇报,这才有了将军急切救人的情景。
楚牧看到怀中狼狈不堪的女子,轻柔地说道:“怎么每次都会把自己搞的这么惨?”
邴宛宸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浑身上下疼痛不已,咧开嘴扯出惨兮兮的笑容,“下次应该虐虐你!马车上还有一个小姑娘…”话还未说完,便力竭昏迷过去。
“卫风!”
卫风立刻上前,“将军,有何吩咐?”
“马车上还有人,另外,叫人帮我准备热水,再去请军医。”楚牧拦腰抱起邴宛宸,运起轻功,几个起落便回到营帐。楚牧趁机仔细打量一番,邴宛宸手腕上有利器割伤的痕迹,脖颈上有手指状的淤青,顿时心头火起。
热水抬上来,楚牧剥去两人的外衣,抱着邴宛宸进了水桶。慢慢地,她苍白的脸染上一丝丝红晕,转醒过来。她看到自己躺在楚牧怀里,脸更红了。
楚牧轻轻放好邴宛宸,便立刻从水桶里出来,“抱歉,事急从权,冒犯了。等你弄好了喊我,我就在外面。”
邴宛宸拉住楚牧的衣襟,焦急道:“还有三个小姑娘在戈壁上,我找不到她们,麻烦你派人去找找!”
“好。”
外间营帐门口响起军医的声音:“将军,胡军医到了。”
楚牧恢复成往日冷峻的样子,对外间道:“胡军医,请稍后。”随后,找了件自己的里衣放在邴宛宸旁边,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