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向他告别,“那么……再见了。”
头颅砸进火焰,似乎有惊叫响起,燕襄却已经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没有再给它半点目光。
在他离开后,过了很久很久,炉火才渐渐熄灭。
失去了火焰的遮掩,草木的灰烬之中,才露出里面埋藏的东西——那是无数被烧得灰白破碎的骨渣与头骨,因为壁炉温度低,又无人捡灰,而尽数遗落在此处。
究竟是有多少颗头颅在这里被焚毁呢……
恐怕始作俑者也已经记不清了吧。
*
傍晚,九点二十四分。
徐云泥浑身疲惫地一步一步往家里挪。
“可恶……祝檀这个坏女人,偏偏今天事情多她还请假了,害得我忙到现在,”她嘴里嘟嘟囔囔着,在包里摸着钥匙,“不敲她一顿火锅,我就不姓徐……”
就在此时,旁边的邻居突然开门走了出来。
对方的目光一直紧紧落在徐云泥背后。
“啊……晚上好。”徐云泥赶紧停下手中动作,招呼道。
邻居脸上挤出生硬的笑,寒暄道:“是小徐啊,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加班嘛,倒是您,这么晚还出门啊?”徐云泥随口回复着,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自己好奇这个干什么!
她记得这家人很少晚上出门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才会出去,再一看这大叔的模样,明显不愿意细说,很有可能是又和老婆吵架了。
徐云泥经常听见他们吵架,但两个人用的都是方言,她也听不懂。
果然,邻居目光闪烁,回答道:“我出去散散步。”
“哦,那我先回家了啊。”徐云泥善解人意地朝他点点头,转身继续找钥匙。
今天的钥匙有点难找。
因为在包里放了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这些小物什像装在包里的一堆沙子,完美地把徐云泥想要的东西盖在沙堆底下。
直到把东西都拨到旁边,徐云泥才终于找到钥匙。
举起钥匙的时候,她无意间往旁边看去。
这也算是她的习惯吧,一个人回家时,开门总是得多注意周围。
那位邻居……没有走。
他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额上的青筋凸出,用满带敌意的警惕眼神紧紧地注视着徐云泥,那双眼球上的血丝又红又粗。
怎、怎么回事?
明明只是用余光匆匆一瞥,徐云泥却觉得那红色亮得惊人。
徐云泥的手不自禁抖了抖,可能是楼道太狭窄了吧,邻居站在旁边,她觉得背后凉凉的。
“……”徐云泥赶紧开门,一溜烟窜进了家里。
等到徐云泥半边身子进了门,紧紧注视着她的邻居才慢慢放下自己藏在背后的手。
他的手里提着一把菜刀。
这把刀上干干净净的,没有锈痕也没有血迹,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粒粒水珠从刀上划过,滴落在地。
只是跟徐云泥说话的短短几分钟里,他身旁的地下就已经形成一小滩积水。
那些水无比阴冷,宛如沉积着不肯化解的怨恨。
“有必要像盯贼一样盯我吗……”徐云泥被他的眼神吓到,心里颇为不满地嘟哝着,慢悠悠地合上门。
就在这个极为巧合的瞬间,徐云泥在门缝里,邻居放心地转身而去之时,某个不应该出现在人世的东西,落入徐云泥的眼中。
徐云泥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她再想去看个究竟的时候,邻居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那个东西……是什么?”徐云泥呆愣愣地站在玄关许久,才猛地摇了摇头,关上大门,“应该是我看错了吧,加班真是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