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事情做完后，祝檀又走进房间，将一串钥匙递给燕襄。
她指了指沙发上躺得四仰八叉的三只玩偶：“我三天后得出门一趟，你要是有事就来找它们吧。”
屠夫留在鬼眼上的怨气快消失了，祝檀想找个地方安置故友的遗物。
“嗯。”燕襄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接过钥匙，“我的奖励还没有处理，先走了。”
祝檀看向燕襄的背包，果然看见里面鼓鼓囊囊的。
她心中了然，随意挥挥手：“有事再联系。”
燕襄心中有些急切，收好东西就快步离开了。
他开过几百里长的青桥，一路从青桥东开到青桥西。
这里距离祝檀的家已经相当远了，燕襄正准备下车，却听见背包里刚出炉的“血盒”忽然震动起来。
极其浓重的腥甜血味，无声无息地萦满整节车厢。
不等燕襄有所动作，他的背包拉链就自动打开，露出里面被吐出的纸条。
“……？”血盒竟然这么迫不及待要发任务？
他拿出纸条一看，瞳孔顿时一缩。
“三日后，前往青桥东浮山小区……若成功则可以任许一个愿望，失败将遭到抹杀。”
“从现在到本次任务结束前，不得以任何手段联络屋主！”
*
在那两个人之外，血盒又寻找了五个炮灰来做这个任务。
它知道祝檀的厉害，自己若不出动S级道具的持有者，就没办法抵抗那些玩偶的力量。既然如此，就只派出依附自己而生的任务者，额外给些道具，这样折损了也不心疼。
三日后，祝檀于早晨九点离开家。
蹲守在小区外的任务者耐心地等待六点半，才相继进入楼内。
“就是这里了，3-2室。”
几个任务者话音刚落，便注意到这次任务有一男一女，两个陌生面孔加入。
男的一身黑衣，游离于人群外，黝黑沉静的眼睛时不时漫不经心地扫过其他人，带着几分冷漠，看起来神秘得很。
而女的……她长得柔软可爱，但眉毛蹙起，表情有些不安，而且大热天还在脖子上戴着一条白色丝巾。
他们没要求这两个人做自我介绍。
血盒的制度与惊喜盒子极为不同，因为加入血盒有两种方法，一种是A级任务者抹去“活着”，更改盒子颜色，自愿加入血盒阵营，另一种，则是在垂死之际将自己的性命卖给血盒。
站在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后者。
他们已经失去希望，只把自己活着看成最重要的事，极力依附血盒，希望它大发慈悲放过自己。
他们不知道的是，燕襄看着这个佩戴丝巾的女人，心中完全不像表面这么平静。
他见过这个人！
月前，祝檀结束C级任务，燕襄去流翠园接她时，就见到这个女人走在祝檀身边。
当时他就已经意识到此人的不同寻常，因为……
她的身体跟祝檀一模一样。
或许应该反过来说，祝檀的身体，跟这个女人一模一样。
人的身高体重相同很正常，但燕襄仔细去看两个人的肩膀、手臂等处的身体比例，竟然也是一模一样的，简直就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双胞胎。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也不可能有身体完全一样的人！
其他人看着祝檀和她的脸完全不像，就不会想到再去找两个人身上其他相同的地方，但是燕襄拥有照古今，这样的相似在他看来太明显了。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祝檀跟玩偶们一样不是人类。
*
“喂，叫你去开门，你没听见吗？！”
燕襄的思绪被一句粗暴的厉喝打断。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果然，有两个任务者打上了那个女人的注意，他们一把将她推到祝檀家门前，用手指戳着她的背。
他们都看出来了，这女人是个好欺负的。
“我、我又没有钥匙，怎么开门啊？”那女人急忙躲开那些人的手，语气慌乱。
“哟，”其中两个任务者对视片刻，其中一个反倒笑了起来，“这小妞真会开玩笑，没有钥匙，难道还没有能开锁的道具吗？赶紧的，快去开！”
所有任务者都知道，D级任务会给很多对付不了鬼，但是很实用的道具。
这女人的说辞，不就是不想冒险开门嘛！
其中一人又对女人伸出手，要把她推回门口。
他推出去的手，却被拦住了。
“咦？”那任务者惊了一下，这女人还有帮手？
他看也不看，加大力气想顺势连阻拦自己的人也一起推开，却发现对方力气奇大，自己整个人都快撞上去了，对方的胳膊都没动一下。
他抬起头，才发现出手的是看起来最不好惹的另一个陌生人。
比起徐云泥，身材高大、目光冷锐的燕襄就显得太不好欺负了。
他讪讪松开手，磕磕巴巴道：“误会，误会！”
燕襄也松开了他，表情很冷淡，目光中带着警告道：“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知、知道了。”
祝檀的朋友在旁边小声地嘟哝了句什么，燕襄听着，好像是在骂人“怂鬼”。
燕襄有些好笑，心道，你不用骂他们，等进了这扇门，自然有人收拾他们。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祝檀家的钥匙，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门打开，然后朝祝檀的朋友点了点头：“门开了，进去吧。”
戴着丝巾的女人一点犹豫都没有，赶紧跟着他走进去，速度快得像是在逃命。
其他任务者看着两个新人相继走进任务地点，目光都阴晴不定起来。
仅仅是三天，祝檀的家就变了个样子。
并不是陈设和装修变了，房间还是那么干净敞亮，连花瓶里的花都是新鲜芬芳的，但是……放眼望去，她的家里多出来好几只玩偶。
玄关上趴着一只小熊猫，它离门有些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