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再来,你要保护好自己。”东朱说。
“我有自己的职责,理应离开了,我不能在你身边,你要保护自己。”悬朱说。
她笑:“我比你想象中更谨慎,不要担心。”
岸边小屋大致完成构架后,天忽然开始下雨。
她和悬朱从雨幕里逃脱,进屋里躲雨。
岸边小屋内部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个空壳子。
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木屋四壁上,她又想到了亟待完成的工作,默默在心里记下:给木头上桐油防腐,做雨布和防水瓦。
“这里很少下雨,真不巧。”她为自己岛上的天气而道歉。
最近一次下雨是她离开这里去诺伊多夫堡的那次,听缦说,下了一整月的雨。她都怀疑岛上的天气循环系统中是否存在这样一个雨季。毕竟岛上的天气系统奇怪得很:晴、雾雾雾雾雾、晴、雾雾雾雾雾、然后忽然来个长长的雨季。
在这种天气下,植物们还能繁茂生长,她只能说不愧是生命力顶级的植物。
“如果这次又是下一整个月雨的话,我该送你回去了。”
他出神地看着她,神色沉敛,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还带点哲学意味:“什么是自由?”
她愣了一下,半晌,才斟酌着把答案说出来:“大概,是指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吧。”
“就像你选择被困在这里吗?”
“……是的。”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起这种事,可能是因为那个贴了自由标签的造梦果——他还是没能从那个梦中走出来吧。她好奇得猫爪挠心,但硬生生闷在了心里。
他沉思片刻,忽然向她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势:“我想带你去看彩虹。”
啊?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
没跟上脑回路的绫顿眨了眨眼睛。
“你不是说自由选择的权利吗?我现在就想做这个。”
在倾盆大雨里,悬朱把她罩在翅膀下,单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扇动黑色羽翼。
雨水落在羽翼的外层,在每一次拍打中,水滴都被抖落,羽毛便重新恢复蓬松。
有了翅膀的遮掩,雨声的喧嚣都被压得遥远极了。
作为常年在海上工作的领航员绫顿没有深海恐惧症,但她大概是有点恐高的。
他手臂紧紧地环着她:“不要害怕。”
她还是眼前眩晕,心脏猛跳。
“不要看下面,看我。”他再次提出建议。
她抬眸看他,视线只能触碰到他的下颌线和侧脸、揽着她的手臂、用发带绑起来的漆黑头发、以及在雨中墨色的羽翼。
厚厚的积雨云低低的,雨水不断往下落着。
随着高度上升,铅色的天空逐渐明亮起来,雨也似乎小了一些。
“开始有点冷了,抱紧我。”高处寒冷,他再次强调。
她双手环紧,从羽衣间感觉到了温度。
太阳光为云层镀上一层光泽。
云峰之间,彩虹圆弧硕大而耀眼,重重叠叠的玄妙色彩形成环,云中雨脚还在不断往下落。
他轻声道:“这就是我现在想做的事。”